《世子凶猛:这个小娘子,我抢定了》 第1章世子杨束 第2章绑了 第3章登老丈人的门 第4章大闹武威侯府 第5章好孙子,爷爷听说你死了 第6章砸赌坊 第7章打进禧国公府 第8章揪断了胡子 第9章倚红楼抢姑娘 第10章暴力疼爱 第11章良禽择木而栖 第12章抓许月瑶 第13章收许靖州 第14章拆冯清婉的马车 第15章坦诚相待 第16章荣昌米行 第17章阉了 第18章皇帝到定国王府 第19章真的不值啊 第20章庆功宴 第21章告状 第22章杨老爷子大怒 第23章擂鼓,点兵 第24章定国王府之威 第25章你想活? 第26章往刑部递纸条 第27章中郎将 第28章长公主府送来的请柬 第29章不知廉耻 第30章作诗 第31章接天莲叶无穷碧 第32章流言 第33章都有嫌疑 第34章李单 第35章送陆韫回武威侯府 第36章一根一次 第37章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第38章皇帝送剑 第39章要么你死,要么柳菱死 第40章洞房花烛夜 第41章柳韵归心 第42章一个一个来 第43章缔造一个不一样的王国 第44章夜潜武威侯府 第45章放心,我有分寸 第46章下饺子 第47章郑斌上门 第48章你的嘴,本宫信不过 第49章择个日子,把事办了 第50章出发剿匪 第51章将军,因何以貌取人 第52章撞见 第53章入住知府的府邸 第54章崔听雨 第55章扑朔迷离 第56章业国长公主 第57章救人 第58章你倒是问清楚啊 第59章质量堪忧的屋顶 第60章找到了世子在东城门 第61章夜探 第62章杨束的震惊 第63章下面的内容,得收费 第64章见瞿元中 第65章棒打范知举 第66章争好处 第67章已经跑了…… 第68章居然怀疑他的人品 第69章门客牌子 第70章回到建安 第71章小别胜新婚 第72章称二夫人 第73章面首? 第74章疯狂蹦跶的杨束 第75章崔听雨到定国王府 第76章谢戌诊脉 第77章男人心,也难猜啊 第78章郭启的恼恨 第79章邀约倚红楼 第80章有来无回 第81章明日巳时,品香楼 第82章造反这事,他是来真的 第83章何相书 第84章开诚布公 第85章一个不留 第86章郑斌表忠心 第87章遇何相书 第88章一次十两 第89章还不知道谁骗谁 第90章谈及往事 第91章郭启下最后通牒 第92章去军营 第93章杨束叫嚣 第94章找打 第95章陆韫的劝说 第96章敲闷棍 第97章狡诈如狐 第98章收服孙扈 第99章一点一点攻陷 第100章谢太师 第101章你的心里,只有钱 第102章斗兽场 第103章共七种毒 第104章兵权到手 第105章三皇子被关入大理寺 第106章一天喂三顿蛇胆 第107章韩迟 第108章金算盘 第109章上门找事 第110章柳韵的眼泪 第111章烧干净 第112章水中月 第113章痴傻的少年 第114章上画舫 第115章谢徐徐 第116章飞扬跋扈 第117章挖走,必须挖走 第118章挑明 第119章五十两银子 第120章冯柏中箭 第121章夸的很好,下次含蓄点 第122章给柳韵庆生辰 第123章瞧着瘦了 第124章住进尚书府 第125章以他疑心的程度…… 第126章深更半夜放烟花 第127章南苑 第128章送你一箭 第129章剑拔弩张 第130章看冯柏 第131章要快 第132章最紧急的召集信号 第133章误会肯定是误会 第134章喜脉 第135章激动 第136章这姑娘好狗色 第137章何家的打算 第138章我们是一伙的 第139章本世子的弓,射的极准 第140章往后就是一家人 第141章逼宫?我可是良民 第142章心思各异 第143章皇帝遇刺 第144章共四百二十一两三钱 第145章柳韵离开建安 第146章恢复清明 第147章郭奕逼宫 第148章柔妃的诅咒 第149章世子,出事了 第150章找到 第151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152章二十个兄弟,不能白死 第153章镇北将军潘彪 第154章还真是熙王 第155章此人留不得啊 第156章本公子明儿还点你 第157章一刀一个 第158章西山的秘密 第159章发财了 第160章陆韫见崔听雨 第161章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第162章夜宿河州府 第163章最快的法子是…… 第164章老庞,拿鞭子来 第165章叔侄密会 第166章一百万两到手 第167章逗侯周 第168章敲打 第169章劝说立储 第170章半真半假 第171章都上岸过一次还敢吃 第172章让他没得选 第174章出发淮南 第176章主次钉死 第177章半夜落水声 第178章镇住疆北大军 第179章熙王府进刺客 第180章送鱼竿 第181章思念旧人 第182章就待在建安,长长久久的 第183章韩佑被擒 第184章撒酒疯 第185章逼郭启动手 第186章买你阳奉阴违 第187章枫叶林表白 第188章撤离 第189章老爷子不行了 第190章二皇子宴客 第191章错了都错了啊 第192章修国公府覆灭 第193章禁军降 第194章手起刀落 第195章离开 第196章只是了解枕边人 第197章失魂落魄的谢太师 第198章抵达会宁县 第199章萧漪 第200章温情 第201章混合双打 第202章不欢而散 第203章谢家会助你 第204章要我给你收拾床铺? 第205章很划算的买卖 第206章恭州太守 第207章制旗封王 第208章与何相书谈学堂 第209章提官位 第210章谢神医那,不缺毒药 第211章见江山川 第212章崔听雨离开 第213章闹事的来了 第214章皇姐今日很感动 第215章毒计 第216章东远公府世子 第217章赴宴群芳楼 第218章无力挣脱 第219章闯宫 第220章父女情断 第221章落寞的许月瑶 第222章夜色深沉,沈珩表白 第223章许靖州妥协 第224章狂撩纯情少女 第225章给解药 第226章梦靥缠身 第227章裘川安 第228章我就是故意的 第229章咱们是盟友 第230章世家的打算 第231章邀约踏春 第232章心思各异 第233章我这次可没收钱 第234章一个个,脸比他还大 第235章走的时候,有回头? 第236章千人拜谢 第237章急了 第238章本王待她不够好吗? 第239章落了二十万两 第240章谢元锦的哭嚎 第241章看重 第242章瓜熟蒂落 第243章杨束得女 第244章男女之情,我给不了 第245章许月瑶受伤 第246章姑爷汤来了 第247章殷家的结局 第248章务必抓住 第249章闯摄政王府 第250章爹疯了他要卖儿求荣 第251章许靖州遇刺 第252章任务,完成 第253章我是让你把人带下去 第254章厨房炸了 第255章真正的目的 第256章管策 第257章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第258章以己之长 第259章冷汗 第260章收弟子 第261章打起来了 第262章他就是没瞧上你 第263章那两人,不清白 第264章昭词的请求 第265章我这个人,最是守礼了 第266章五车葛根 第267章满月宴 第268章民怒 第269章登闻鼓响 第270章加倍奉还 第271章管先生,你来日会求我 第272章冲天的战意 第273章曹家的选择 第274章有话好说我给钱 第275章第一次用剑 第276章削其爵位,永不得归 第277章赶往吴州 第278章”和谐“的午饭 第279章这习武最重要的,是胆魄 第280章你别太疯啊 第281章贵妃娘娘薨了 第282章庾县反了 第283章难有子嗣 第284章变回女儿身 第285章事实证明,狼是狡猾的 第286章俪城俪城来人了 第287章与裘嫣游湖 第288章柳韵上船 第289章谢徐徐暴走 第290章会是员大将 第291章泥腿子真能见天颜? 第292章孟漳 第293章是要准备龙袍了 第294章以人为乐 第295章那是罗刹 第296章远房妹妹 第297章让陆韫到人前 第298章何家的心意 第299章都来了 第300章晚宴 第301章绵延的”山峰“ 第302章离开会宁县 第303章是谁跟谁过不去 第304章连冉 第305章轻视 第306章改变看法 第307章沈家屯私兵 第308章我想做你姐夫 第309章悲怒 第310章卫肆练兵 第311章连占三城 第312章这姑娘,实在可疑 第313章杨束赶往疆北 第314章杀梁澄 第315章那座山,不太对 第316章杨束遇连冉 第317章叫声大哥听听? 第318章萧漪攻城 第319章点天灯 第320章赤远军的情况 第321章退兵 第322章选中杨束 第323章大哥不会丢下你 第324章离开疆北 第325章被掳 第326章怀疑对象 第327章杨老爷子的怒 第328章灭绝人性 第329章送他们上路 第330章晚上烧条鱼,要少刺 第331章大破燕军 第332章我娘太会生儿子了 第333章一路通畅 第334章卫肆到建安 第335章加倍奉还 第336章我数三个数 第337章请燕帝宾天 第338章大搜刮 第339章一把极毒的刀 第340章杨老爷子与连冉相见 第341章忠康侯买凶 第342章公孙绪 第343章你就不想知道我受谁指使? 第344章杨冉进秦王府 第345章血色浓郁 第346章哭闹的杨宁 第347章一臣不侍二主 第348章墨梅受伤 第349章冢齐 第350章解子游 第351章十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第352章“叙旧” 第353章趁天没黑,拖出去杀了 第354章业帝跟冢齐也有一腿? 第355章黑云腾空 第356章陆韫被掳 第357章秦王府遇袭 第358章都得死 第359章管策提篮子 第360章剐活剐 第361章我就喜欢他没天命 第362章与管策喝酒 第363章陆韫被咬 第364章我今早问了我娘八次 第365章你终于说了句实话 第366章卑微的马奴 第367章武义都尉张翦 第368章进棕山,大杀器 第369章墨梅醒来 第370章登基为帝 第371章日月所照之处,必是秦之疆土 第372章萧漪闯宫带走妃嫔 第373章不是小姑娘了 第374章郑岚骂杨束 第375章咱们和亲吧 第376章忙碌 第377章夜色旖旎 第378章难得的温馨 第379章翁太傅 第380章“崔冶”身亡 第381章沈珩进公主府 第382章废崔晟 第383章再叫把你丢出去 第384章我们情投意合 第385章红梅 第386章老早就想揍你了 第387章吴州反了 第388章嚎啕大哭 第389章治不好的眼疾 第390章摸不着头脑的方壮 第391章替我向阎王问好 第392章怪他嘴太脏 第393章回头的路,早断了 第394章在朕这,什么都是透明的 第395章迟来的洞房花烛 第396章他才是刀俎 第397章得大大的张扬 第398章萧漪的决断 第399章刘裕安 第400章褚家送礼 第401章大赚 第402章我是什么收垃圾的? 第403章迎崔听雨入帝王宫 第404章褚家不过虚名 第405章就爱打脸伪君子 第406章我叫秦君 第407章该开始刻字了 第408章不装了,动手 第409章你是杨束 第410章吕家瞧着就聪明 第411章郑岚打地铺 第412章猛猛的干 第413章朕可以让你上来挤挤 第414章扣三月俸禄 第415章这就是第二课了 第416章萧漪送信 第417章跟他玩阴的? 第418章赚大钱的日子要来了 第419章这家伙在睡觉 第420章离别吻 第421章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第422章入心 第423章绝对是中邪了 第424章谁不喜欢鸳鸯浴? 第425章杨束的气恼 第426章探讨人生 第427章皇上许刺史疯了 第428章豁出脸面 第429章他急了 第430章你……不喜欢? 第431章冰雕融化 第432章写你名字了? 第433章好大儿,我是你爹 第434章暗潮汹涌 第435章谢太师被关 第436章大举进攻 第437章百官跪求 第438章你得让沈成望哭 第439章秦之强大,必将撼动山海 第440章属于杨束的战场 第441章你能耐别太大 第442章快跑 第443章朕是答应,还是拒绝? 第444章夜话 第445章我会对你坦诚 第446章壮的跟头牛一样 第447章可劲欺负 第448章只问一次 第449章那就赌 第450章礼部侍郎送助孕方子 第451章皇上打赢了 第452章荀慎的不安 第453章后悔不已 第454章沈珩消失了 第455章他不是那种人 第456章柳韵出门 第457章杨老爷子留遗书 第458章说服鲁徐 第459章拿下惠山 第460章每人二十军棍 第461章夜色撩人 第462章屈辱的历史 第463章刘裕安死了 第464章煮茶谈心 第465章生三个 第466章麻团 第467章即刻行动 第468章要他死给他看? 第469章不可能个个情绪稳定 第470章萧漪产子 第471章荀慎动手 第472章轮得到你继位? 第473章血洗大殿 第474章杨束心态炸了 第475章郑岚被赤远卫带走 第476章把你们统统杀了 第477章洪家怎么样? 第478章侯爷让我们送礼 第479章若我不愿呢? 第480章他敢说一点错都没有? 第481章又打我干嘛 第482章游落霞山 第483章杨老爷子送补汤 第484章一个字,搬 第485章寻人合作 第486章许靖州的提议 第487章她要直接答应呢? 第488章朕会帮你应誓 第489章吴生 第490章确相中了一个 第491章樊峙 第492章促进两国邦交 第493章郑岚回到会宁 第494章我不可能 第494章我不可能 第495章有眼无珠 第495章有眼无珠 第496章深夜潜入郑家 第496章深夜潜入郑家 第497章煮饭 第497章煮饭 第498章不去也得去 第498章不去也得去 第499章对称了 第499章对称了 第500章心意还是要表示的 第500章心意还是要表示的 第501章准备了五公斤的炸药 第501章准备了五公斤的炸药 第502章昌敏崩溃了 第502章昌敏崩溃了 第503章活捉解子游 第503章活捉解子游 第504章太欺负人了 第504章太欺负人了 第505章我说…… 第505章我说…… 第506章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第506章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第507章这是朕的翰林院侍读 第507章这是朕的翰林院侍读 第508章再试一次 “朕第一眼瞧见爱卿,就觉得亲切,洪家的福气,一看就长远。” 杨束拍了拍洪浩的肩,朗声笑道。 “方壮,领洪卿去他的府邸,这一路风餐露宿,定辛苦的很,悦客楼的菜品好,你到时亲自送去洪府。” “务必让洪卿原谅你的过失。”杨束面色严肃。 方壮连忙抱拳,恭声道:“臣必竭尽全力,不叫一点汤汁洒出来。” “洪大人,这边走。”方壮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了虎窝,眼下什么都由不得自己了,洪浩再次行礼,“臣告退。” 转身前,洪浩目光从崔听雨身上划过,但很遗憾,从那双眼睛里,他没看到任何暗示。 杨束勾了勾嘴角,人都退下后,他望向崔听雨,“娘子,这洪浩,心里怕还存着幻想呢。” “他希望长公主是假意投敌,实际是为夺业国大权。” 崔听雨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连洪家都做了选择,皇上拿下业国,几无悬念。” “一些年轻子弟的热血,在看到秦国实施的国政,他会转变的。” “娘子跟洪浩有交情?”杨束凑崔听雨近了近,“这般袒护的话,你从未对我说过。” 崔听雨眼角抽动,他戏是没完了! “嗷!” “你掐我!” “你为了他掐我!”杨束满眼受伤和不敢置信。 崔听雨拿过扇子,扇了两下,“这里面怎么没放冰?” “不算太热,省点是点。” 硝石是能制冰,但它的用途,可不止冰。 杨束去地窖看了,公主府是存了不少冰,但这么多人日夜用,还是不够的。 “娘子,我给你设计几件清凉的衣裳?”杨束眼观鼻,极正经的模样。 崔听雨瞥他,“能穿去外面。” “那有点难。”杨束实诚回。 “色胚子!” 杨束笑,拿过崔听雨的扇子给她扇风,“太阳越发烈了,先回去?” 崔听雨扫了眼杨束的案桌,册子足有半个手臂高。 “取桶冰来。”崔听雨朝外道。 “一桶太浪费了,半盆就行。” “我热。”崔听雨看着杨束,声音里透着些许委屈。 杨束惊呆了,卧槽!这是撒娇? “一桶!”杨束斩钉截铁。 “唤声好夫君。”如此时机,杨束怎么可能不抓住。 崔听雨唇角轻抿,将笑容压下去,“你同苗莺说了什么?以至于她要在我出殡之日撞死。” “就不能晚些问,刚多好的气氛啊。” 杨束伸手将崔听雨揽进怀里,目光看向远处,“防范未然,我想你有牵挂。” “不然总担心你回了天上。” “做仙女确实好,但这一世就陪陪我,要真的很糟,你再走。” “等看够了山川河流,那会你归位,我肯定不拦你。” “花言巧语,诡计多端。”崔听雨轻靠在杨束胸口,“半年之期不变,我会试着对你敞开心扉。” 崔听雨语气轻缓,这段时间,杨束在她身上花了许多心思。 他惶恐失去她。 这种在意,崔听雨无法忽视。 她想再试一试,试着破开冰层,从里面走出来。 “当真?”杨束激动了,手不由得收紧,察觉捏的是崔听雨,赶忙松开。 “是不是弄疼你了?”杨束目光关切,轻轻按揉崔听雨的手。 崔听雨摇头,“但我的经历,注定我难像寻常女子那样依赖夫君。” 看着杨束,崔听雨接着道:“你我之间的问题,从不在你一人。” “如果我跨不过去……,杨束,那就别强求了,付出太多,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终有一天会生出怨怼。” “我不希望今日的温情,在来日,转变成厌恶。” “另外,我真没有寻死的打算。” 杨束低头,凝视崔听雨白玉无瑕的脸,“一定要走?” “你要反悔?” “那可是半年啊!”杨束瞅崔听雨,“谁家夫妻一分开就是半年!” “你变心了怎么办!” “……” “你我相识以来,分离多过相聚,半年实在算不得久。” 杨束一噎,“就不能再商量?” “君无戏言。” “关上门,只有丈夫,没有皇帝。” “别耍无赖!” “真无情,半年可是一百八十天啊。”杨束抵住崔听雨的额头。 “嘶!” “你又掐我!”杨束满眼控诉。 崔听雨整理衣裳,红着耳根白杨束,色胚子! “去哪?” 杨束拉住崔听雨,不让她走。“冰都拿过来了,陪陪我。” “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里头的东西,你都碰得。” 杨束把崔听雨拉到案桌前,一样样给她介绍。 趁着这会心开了个小口子,得赶紧扩大了。 至于背弃,杨束对自己还是自信的,他的眼光,就没出过错。 “有游记?”崔听雨问杨束。 虽然杨束信任她,但崔听雨依旧不想插手秦国的内政。 不必要的猜疑,能少就少。 “有。” 杨束轻笑,取来书给崔听雨,“还以为能偷个懒呢。” 崔听雨抚平杨束衣裳上的皱痕,替他把册子展开。 “有你这样体贴的?”杨束觑崔听雨。 崔听雨勾唇笑,眸光流转间,灵动娇俏。 退后几步,避开杨束的手,崔听雨檀口微启,“皇上,国事为重。” 把人撩上头,就泼冷水,太恶劣了! 等他忙完,定要同崔听雨好好说说这件事。 杨束收回目光,在椅子上坐下,开始处理政务。 离窗户半米的距离,崔听雨捧着书,静静品读。 两人互不打扰,连句交谈都没有,但氛围,莫名的和谐。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杨束搁下笔,轻步走向崔听雨。 站了会,杨束把崔听雨手上的书拿走。 “喝口水歇歇。” 崔听雨抬起眼帘,露出笑容。 “好看。”杨束由衷的夸,将茶水递给她。 “此次回去,大臣没催你选妃?”崔听雨往一旁坐了坐,给杨束让位置。 “催了。” “然后,我挑中了萧漪,再然后,户部侍郎哭了,哭的老惨了。”杨束随口道。 “真恶劣。”崔听雨笑睨杨束。 “萧漪不是好算计的,你小心栽进去。” “那不能,整个大秦,谁不知道我武艺高强,智谋无双。”杨束吹嘘自己。 环住崔听雨的腰,杨束头靠在她肩上,低喃,“娘子,我今日真的很高兴。” “我们的距离在不断缩小。” “总有一天,你会完全信我。” “恩爱两不疑。”杨束看着崔听雨,眼神温柔坚定。 崔听雨抬手给他眼睛盖住了,掺了情意的情话,当真蛊惑人。 再和杨束对视下去,她怕自己会说出:结发同心,死生不弃。 第509章谢元锦被打 萧国,薛阳对萧漪行了一礼,“郡主,秦帝不远千里,送来了他亲手雕刻的……木剑。” 薛阳打开匣子,让萧漪看。 雕的还是不错的,木头用的桃木。 相当辟邪。 萧漪抬了抬眼帘,将木剑取了出来,看了几眼,萧漪没忍住,翻了白眼。 那家伙,真就抠搜。 明明要表现对她的倾慕,但送的东西,生怕让她富了。 “收去阁楼。” 萧漪把木剑放回去,等泽儿跟和儿大了,能拿着耍玩。 “还有事?” 见薛阳没走,萧漪看过去。 “郡主。”薛阳看了看萧漪的面色,小心开口,“樊峙改名樊有悔,参军了。” “他的事,不必禀报。”萧漪神情淡淡,她要忙的事很多,没闲心看樊峙后悔。 “是。”薛阳退了下去。 萧漪翻开册子,看各地的产收,一直到天色将黑,她才离开书房。 萧和本来在扯衣服玩,一看到萧漪,瘪嘴就哭,冲她伸手。 萧漪将萧和抱起来,小儿子的模样和她极像,但别的方面…… 她小时候绝对没这么难带。 不抱哭,放下哭,不同他玩也哭。 闹腾的很。 要不是亲生的,萧漪一准送出去。 “喝过奶了?”萧漪问侍女。 “上一次喂是一刻钟前。”侍女回道。 “吃也吃了,怎么不长个?”萧漪瞧着萧和,低语。 “肯定是太会哭了,把精力消耗了。”萧漪戳了戳萧和的小脸,唇上扬起笑。 不哭闹的时候,还是可爱的。 小小的一团,叫人的心止不住的柔软。 “下去吧。” 挥退侍女,萧漪抱萧和到窗边看外面的景致。 “你爹今日送了一把木剑过来,大抵能值两个铜板。” “他是个野心跟胆子一样大的人,那目的,明晃晃的。” 轻捏萧和的手,萧漪继续道:“看在你和泽儿的面上,娘不会打死他。” “但也仅仅是不打死。” 萧漪目光悠远,踩在脸上挑衅,却连个像样的东西都不拿,杨束未免太不将人放眼里了。 或许,是她平日过于温和了。 萧和拉着萧漪的衣襟,要她同自己玩。 萧漪低头,刮了下萧和的鼻子,这会倒是不在意了,在她腹中时,可是一听到有关杨束的事,就动个不停。 …… 手上有钱,杨束找到谢元锦,就是一顿骂。 “你是龟投的胎?这么久了,才攻到聿州府!” “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把位置腾出来!” 谢元锦抹了把脸上的唾沫,转身就下令拔营。 他为什么慢下来? 还不是这玩意口袋不富裕了! “给老子冲!” 谢元锦高吼,一月内,他要夺下十城!不掏空杨束的口袋,他谢字反着写! 他看杨束下次还敢不敢说他慢! …… “皇上!捷报!谢将军攻下顺州!” 杨束扬眉,刺激过头了啊,谢元锦简直是打了肾上腺素。 才半个月,他就打到顺州了! 真可怕啊! 这特么绝对是一路跑过去的! “告诉那犊子,朕知道他不是龟投的胎了。” 这边还没安排好,那边就多了两座城,再这样下去,肯定应付不来。 方壮转身去传话,但只片刻,他就回来了。 “皇上,可能不用说了,谢元锦让人打了,不休养几天起不来。” 杨束蹙眉,“让人打了?” “谢元锦可是一军统帅,谁如此大胆?” 杨束眸色微冷,军营有军营的规矩,谢元锦就是错了,底下的人也不能上手打。 要都这般,岂不是乱了套。 “靖阳侯。”方壮道。 杨束愣住,“靖阳侯?” “怎么回事?谢元锦把齐迢练死了?” “这倒没有。” 方壮凑近杨束的耳朵,“谢元锦把靖阳侯攒的私房钱偷了。” 杨束眼睛瞪大了,“这么牛!” “谁给他喂的熊心豹子胆?连靖阳侯的钱都敢偷。” “什么!一个铜板都没留?” 杨束本来还想说靖阳侯几句,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啊。 谁知道谢元锦狠到一个子不留。 人靖阳侯还没死呢。 这顿打,该的。 “皇上。” 秦王卫走过来,把一个长匣子递过去,“靖阳侯府的人送来的。” 杨束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画轴。 拿起画轴旁的纸条,杨束展开。 “大儿,爹越发不中用了,连几百两银子都守不住,这是爹珍藏的画,万幸没被偷。” “大儿,爹伤心啊,再也帮不上你什么了。” 杨束叹气,就谢元锦的道行,还敢去偷靖阳侯的私房钱。 这顿打是白挨了。 “一对一,还是一对二?”杨束问了句。 “一对三。” “要不是没防备,谢将军不至于没抵抗之力。”方壮回道。 杨束摇头,“希望他能长点教训。” 偷了钱,居然还没防备之心,齐迢是齐迢,他爹是他爹,傻白甜的老子,一定不是傻白甜。 两个都傻,早没了。 “送瓶药膏过去。”杨束对方壮道。 …… 顺州,谢元锦拍床板,怒瞪齐迢。 齐迢双手交握,不敢跟谢元锦对视。 “我真不知道,老头子说有人陪练,进步更快,他们揍你这事,我也吓一跳。”齐迢同谢元锦解释。 “你也是,不厚道,居然偷我的爹银子。” 谢元锦斜齐迢,“这事没完!” “殴打领兵作战的将军,你们齐家到头了!” “等我好了,我就告去皇上那!” 谢元锦扶起腰,冲齐迢喷唾沫。 齐迢退了一步,脸上没有惶恐之色,“你告也没用,护卫说,我爹是看准时机打的,你攻城太快,皇上接管不及。” “肯定要缓缓的。” “我爹打你,也是顺皇上的意。” “将军,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我爹在晋城,就没吃过亏。” “睡一觉,忘了就好了。”齐迢安慰谢元锦。 “忘个屁!” “你等着瞧吧!老子绝对打回去!”谢元锦哼哼。 他年轻力壮,还能斗不过一个老头子? 齐迢张了张嘴,最终长长一叹。 “走去哪?” 谢元锦叫住齐迢,“父债子偿可听过?” 齐迢点点头,他走近谢元锦,伸手按了按他的肩。 “嗷!” “你干什么!”谢元锦怒瞪齐迢。 “我爹说,横竖要被报复,先下手为强。”齐迢一脸认真道。 第510章兄弟一场,各凭本事 “你爹说!你爹说!你还能不能有别的词!” “这么大的人了!还爹啊爹的,你是不是没断奶!”谢元锦咆哮。 齐迢手指并拢,戳了下谢元锦的腰。 “你个大爷的!” 谢元锦脸皱在了一起,破口大骂。 “将军,我原也不喜欢听我爹的话,但出来后发现,他挺对的。” “老子一定弄死你们!” 谢元锦怒了,打他就算了,还在他跟前秀父子情! 轰走齐迢,谢元锦抹着眼泪给谢太师去信。 谁还没爹了! …… 一上马车,杨束就揉起了脸,笑了一个时辰,僵了。 崔听雨给他倒了杯茶,情绪有些低落。 “若非我们发放了粮食,挖河渠引水,此地怕会成炼狱。” “这民心,是你该得的。” 杨束将崔听雨揽进怀里,温声道:“会富庶起来的。” 崔听雨微抬头,“水稻研究的怎么样了?” “进展很大,若无意外,明年的产量会提六分之一。” “这么多!”崔听雨难掩激动。 杨束笑了笑,但心里高兴不起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六分之一,晚上睡觉杨束都怕被袁老抽死。 杂交水稻的知识,学起来容易,但实操,根本不是画道直线那么简单。 他已经召集了许多在水稻上经验丰富的老人,他们也都按照他说的在做,但杨束总觉得缺了什么。 “夫君当真能耐。” 崔听雨眼里满是对杨束的倾佩。 在很久前,她就和陈老探讨怎么提升稻米的产量,他们试了无数种方法,虽有用,但效果不算显著。 第一年成了,可第二年的产量就回去了。 最高也就增了十分之一,且并不稳定。 “哪能耐了。”弱爆了啊,杨束直摇头。 崔听雨轻笑,这人竟也有谦虚的时候。 “歇会吧。” 有些话,杨束没法对崔听雨说。 没见识他那个时代,崔听雨也想象不到产量可以成倍增长。 崔听雨点点头,在杨束怀里闭目养神。 眼下只是走了一处,还是好几地没去,少不得要去瞧瞧,看看米粮有没有发到百姓手里。 他们仔细,底下的人才不敢糊弄。 …… 麒山,大当家和二当家亡命往前跑,做山匪做到他们这份上,怕是没谁了。 秦帝发个粮,给点地,这些人就疯了。 想戴罪立功,抓自己啊! 他不就劝了劝,顺带骂了几句秦帝。 小弟都要跑了,换谁不郁闷? 说好的义字当头,大哥的命就不是命了? 抢回来的东西,他们也没少吃啊! 大当家和二当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加大步子。 看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大当家歉意的扫了眼二当家,然后伸出腿,给二当家绊倒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兄弟一场,不能总是当哥哥的付出。 二当家瞪大了眼,摔趴在地上,既震惊又伤心,他被抛下了? 结拜时,不是说同生共死? 娘的,信了他的鬼话! 二当家很后悔,早知道就先伸脚了! 大当家抹了抹眼角,跑的更快了。 二当家还想挣扎,但刚爬起来,就被小弟们抓住了。 粗麻绳一捆,二当家仰头看天,留下两行热泪。 秦帝来了,所有人都得到了幸福,只有他,死在了这一年的酷夏。 越想二当家越伤心。 他诅咒孙望,再不能站着尿尿! “啊!” 百米外,一声惨叫惊飞了方圆一里的鸟雀。 “这是?”守着二当家的山匪,看向同伴。 “听着像大当家的声音。” 二当家眼睛张了张,这就应验了? 一刻钟后,看着被山匪抬过来的孙望,二当家哈哈大笑。 “苍天有眼啊!” “跑啊,你怎么不接着跑了?” 孙望面色苍白,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挖坑就算了,还放两个夹子! “二弟,绊你是我不对,但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孙望吸着凉气,忍着痛对江伍道。 “呸!”二当家啐了口唾沫。 “为什么就得我死?” “世道艰难,哥哥不忍心你吃苦。”孙望语气真挚。 “以前他们说你脸皮厚,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厚!” “活该你掉进捕兽洞,怎么就没夹死你!” “我都道歉了,你还没完了!”孙望瞪眼。 “谁稀罕你的道歉,老子瞎了眼才会跟你结拜!”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我要慢一步,伸脚的就是你了!” 两人大骂了起来,互相揭短,吵的脸红脖子粗。 山匪没理他们,抬猪一样,往山下走。 有粮有田,谁还乐意当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山匪,保不齐哪天,就被剿了。 趁着秦帝施恩,还有转良民的机会。 至于大当家、二当家,每年清明,他们会烧纸钱的。 …… “来。” 杨束朝崔听雨伸手,扶她下马车。 “大柱,你快瞧!” 田埂上,妇人推了把身旁的男人。 “干什么!” 做农活的妇人,力气是相当可以的,一推下,男人一个趔趄,差点栽进土里。 “你看呐!” 妇人指着杨束和崔听雨的方向。 男人抬起头,顺着妇人的手指头看过去,撇了撇嘴,“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富家公子哥们出游。” “你个瞎子!没见那旗帜上写着秦!” “秦?”男人眯眼,认真去瞧,然后他觑自家婆娘,“老子不识字!” 妇人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兴奋的在原地转了起来,“我听城西的二丫说,秦帝和长公主进到村子查看情况。” “原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这绝对是秦帝和长公主!” 男人脖子朝前伸,“你咋知道是秦帝和长公主,你见过?” “那仪态,是普通人有的?” “给你换上帝王服饰,你都装不出来。” 妇人将男人敞开的衣衫系好,拉着他过去。 “你疯了,那可是天子!” 男人轻喝妇人,他们这么跑过去,搞不好被侍卫戳死。 “秦帝仁善,悲悯万民,不是大错,他不会伤人性命,再说,长公主在呢。” 见男人拉不动,妇人跺了跺脚,自己去了。 一辈子可就这么一次见天颜的机会,说上两句话,够她向孙辈吹嘘一辈子。 “真是不要命了!” 男人低骂,咬了咬牙,快步去追妇人。 第511章死一个比死两个好 “草民王氏见过皇上、娘娘!” 离杨束十米远,妇人高声喊,对他们行跪拜之礼。 “参见皇上、娘娘。”男人扑通跪下,重重磕了个响头,额头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杨束瞧着这一幕,眉毛扬了扬,两人应是相熟的,但情绪完全相反,一个激动喜悦,另一个惶恐不安。 古代也拐卖妇女到深山? “起来说话。”杨束温声开口。 “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禀、禀皇上,她、她是我婆娘。”男人颤着声,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杨束看向妇人,“可是明媒正娶?” 意识到什么,妇人忙点头。 “民妇的父亲考过府试,在他的教导下,民妇识得几个字。” “世道艰难,读书糊不了口,人总要奔着活路。” “大柱有力气,勤快,不闹旱灾,家里能有些余粮。” 妇人努力把话说清楚。 “这两年越发难过了,赋税加重,盗匪横行,哪怕我们再勤快,也吃不上饭。” 妇人声音哽咽,想到了自己饿死的小姑子。 才十四啊,花一样的年纪,人却跟树干一样枯瘦。 闭眼前,她反复说想含着大米走。 可村里哪有米,便是米糠都难寻。 人咽了气,他们也没求来大米。 杨束拿过侍卫手上的腊肠,递给妇人,“安心,日子会越来越好。” 看着腊肠,妇人眼泪决了堤,她抱紧身边的男人,嚎啕大哭,“大柱,熬到头了,我们熬过去了。” 男人眼眶通红,安抚了妇人,他朝杨束磕头。 “都停停,皇上和长公主来了!” 妇人沿着田埂叫喊,把村民聚集了过来。 杨束让方壮把腊肠和肉干等东西发下去,扫视了眼众人,杨束朗声道:“册子朕翻阅了,可有没收到粮的?” “府衙全天都有人,要被遗漏了,尽管找他们。” 村民没说话,同步跪下,朝杨束磕头。 他们遇上了顶好的皇帝,不仅没用帝威压他们,还关心他们有没有收到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是谁开始喊的,不过片刻,声音就壮大了。 哪怕杨束是演戏,他们也欢喜。 每家一包腊肠,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们活了这么久,当权者里,只有杨束关心他们的死活,不是一味索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束走远了,声音还没散。 众人高吼着,声音里满含期望,把自己过往的辛酸吼出来。 马车里,杨束摩挲着木牌,封建时代的底层人民,愁的从不是地位、情爱,他们从生到死,只愁温饱。 你要能让他们吃饱饭,哪怕你德行差,行事荒唐,他们都会坚定的拥护。 “媳妇,这样的场景,我们一路走来,见了许多了,可每一次,都让人心绪翻涌。” “记得在嵇县,我们面对的并不是欢迎,而且防备。” “直到大米吃进肚,官员切实做事了,那些人的敌意才消减。” “剿灭了附近的土匪窝,修葺房屋,他们才相信帝王会真的为百姓谋福。” “走的时候,我们收到了四车咸菜,一车窝窝头,礼物实在简陋,可这些,却是他们唯一能拿出来的。” 杨束缓缓述说,眸色悠远,“不能否认,群众里有很多歹人,但大部分,淳朴善良,只要给点好,他们能把命给你。” “政令不变,我拿下的城池,一寸也不会失。” 杨束捏紧木牌,目光灼灼。 崔听雨抬眸瞧他,杨束的野心远超他的悲悯之心,但让人庆幸的是,他的野心不仅是得到天下,更重要的是建设。 在杨束的画卷里,他的子民不能衣衫褴褛,最低都得吃得起饭。 “是不是很俊?眼都舍不得眨。”杨束侧头,吊儿郎当的笑,调戏崔听雨。 崔听雨美目流盼,转了眸,轻嗔杨束,“没个正经。” “那我‘正经’给娘子看?”杨束满眼意味,目光一寸寸下移。 崔听雨拿碟子里的窝窝头堵了杨束的嘴。 杨束哭笑不得,施法还没开始,就被迫结束了。 再走了两地,杨束和崔听雨去了府衙。 …… “大人!明鉴啊!” “我们兄弟二人,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也就恐吓,打几巴掌,没要人命啊!” “是,我们抢了财物,但抢东西不至于判死刑吧?” “大人,您就给个悔改的机会,河道不是要人?把我送过去,不仅省银子,还多了个劳力。” 孙望扯着嗓子嚎,咚咚磕头。 “大人,他腿伤了,干不了什么活,我手脚健全,力气大,一个能顶两个!” 江伍往前跪了跪,表现自己。 “龟孙子,你还是人吗!”孙望肺差点没气炸。 “大哥,是你先伸脚绊我的,我无情也是你逼的!”江伍扭头,不看孙望。 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这可是孙望自己说的。 “我要和你割袍断义!”孙望满眼悲愤。 闻言,江伍撕下块衣摆丢给孙望。 “你!”孙望眼睛圆瞪,就要扑过去打江伍。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了。 四十岁的县令,不怒自威,他盯着两人,斥道:“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有没有作恶,由不得你们争辩,待事情查清,便知是斩首,还是充劳役。” “将他们押下去。”县令对衙役道。 “大人,义荣寨,孙望是大当家,小人都是听令行事!” 被拖走前,江伍大声喊。 孙望一口唾沫吐过去,“老子就是个本分的庄稼汉,要不是你怂恿,我会落草为寇!” “那些主意,哪个不是你出的!” “我怂恿?” 江伍踢蹬着腿,“也不知道谁趴在田里痛哭流涕,叫嚷着不想活了。” “我就过去安慰一下,被你强拽上了山!” “我就不该发善心,我怎么没给你一根绳子!” “呸!” 被衙役拉着,两人碰不到对方,就疯狂吐唾沫。 场面一团乱。 人群外围,杨束微蹙眉,让方壮去打听情况。 没一会,方壮就回来了,“皇上,那两个是山匪头子,被手底下的人绑来的。” “作了多少恶事,尚不知道。” “都不想死,就把屎盆子往对方头上扣。” 杨束抱手,眉毛扬了扬,这群山匪,倒是很一致,道友能死,贫道不能死。 “瞧瞧去。” 累了一天,杨束想放松放松。 第512章意外之喜 “皇……” 看到杨束,县令慌忙站起,就要去行礼。 杨束抬手制止,目光扫向孙望和江伍,淡声道:“将他们二人带去堂屋。” “大人!小的无辜啊!” 被拉走的时候,孙望和江伍还在喊,前脚掌紧抓地面,身体一拱一拱的,连散乱的鬓发都在用力。 “搬几样吓人的刑具过去。”杨束朝县令道。 等县令吩咐完衙役,杨束让他取来粮册。 翻看了两眼,杨束递给崔听雨。 核对账目上,崔听雨比他更耐得住性子。 “娘子可要去瞧瞧?”杨束指了指堂屋。 崔听雨哪能看不出他的恶趣味,摇了摇头。 “我很快回来。”杨束朝崔听雨眨了下右眼。 崔听雨失笑,翻开册子看了起来。 …… “怎么没动静?”堂屋外面,杨束随口问。 “皇上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方壮一脸神秘。 杨束眉毛扬了扬,往前迈步。 进屋后,杨束知道为什么没动静了,让搬吓人的刑具,衙役是严格执行啊。 狗头铡上面的血一看就很新鲜。 烙铁烧的通红,一戳上去,肉绝对能熟。 孙望和江伍前面,摆放的则是一米宽的尖刺,那长度,捅穿没问题。 一旁的托盘上,是各种刀具,还有一叠饺子皮。 杨束不禁挑眉,他看着,很变态? 在上方的椅子上坐下,杨束微倾身,刚要说什么,就见江伍的裤裆湿了。 杨束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什么意思?他比刑具还吓人? “大人!饶、饶命啊!” 江伍嘴唇哆嗦,想给杨束磕头,但刚动,就哭嚎了起来。 杨束很无语,都没碰上,哭个什么玩意。 胆子这么小,怎么当的土匪。 “闭嘴!”杨束冷喝。 “你们两个,今日只能活一个。” “大人,杀他!” 孙望和江伍不约而同的伸手指对方。 杨束拨动刀具,“你们的寨子不是叫义荣寨?” “大人,命肯定比义气重要啊!”孙望希翼的看着杨束,指望从他嘴里听到宽恕的话。 “都会什么?” 杨束弹了弹刀刃,抬眼笑瞧两人,笑意有股阴森森的味道。 孙望和江伍身体抖了抖,缺水般的干咽喉咙。 “我!我会养马!” 江伍率先反应过来,急声道。 只要他的价值比孙望高,肯定能活。 “你呢?”杨束瞟孙望。 孙望张了张嘴,脸上是颓然之色,他会喝酒和耕种。 但对勋贵子弟来说,种田的肯定比不上养马的。 毫无悬念,死的是他。 孙望垂下脑袋,不挣扎了,“禀公子,小人擅耕种,不需良田,也能种出稻米。” 说完,孙望就闭了嘴。 不抬头,他都知道杨束的表情,肯定是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既有这个本事,怎么上山当山匪了?”杨束语气随意。 孙望抿紧了嘴角,“家里的田被周员外抢了,不上山就要饿死。” 看杨束有些兴趣,孙望接着道:“公子,同样大小的田,我能比别人多收获一成!甚至两成!” “公子,你别看稻子不会说话,但它们也有公母之别,小的实验过,稻穗上面,那个黄色的,是公。” “稻穗下部绿色的,是母。” “用强壮的公,跟母结合,就能生出……” “铛!” 刀刃掉地的声音打断了孙望的话。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孙望声音里染了哭腔,他真是昏头了,在这等大人物面前胡说八道。 原本能晚些死的,现在好了,估摸要被包饺子了。 杨束踢开孙望前面的尖刺,将人提了起来。 “大人!饶命啊!” 孙望满眼惶恐,裤裆肉眼可见的湿了。 杨束却无心关注这个,眸子紧紧盯着孙望,“把你耕种的知识全部说出来!” “啊?”孙望呆住。 “赶紧的!” 见杨束不耐,孙望忙回神。 着急忙慌的思索后,孙望立刻开口:“除了找强壮的公的,土壤、气候、水也都十分重要。” “还有栽种下去的距离,行距最好在七寸,株距约莫四寸。” “剪公穗的时间,不能太晚,得赶在母的开花前。” “灌溉要根据情况,不能超了那个量,也不能过少。” 孙望眼睛不停移动,一股脑的往外倒。 杨束敛了神情,瞳孔震动,好家伙!他居然会杂交水稻! 人才啊! 顶顶的人才! 杨束差点没大笑出来,自己都能琢磨出这么多东西,要把现代的知识同他讲一讲,产量绝对能上新的高度! 还说他不是天命之人,来个府衙,都能叫他撞上人才。 这不叫气运?什么叫气运? 粮食不愁吃,谁造的了他的反! “公子,小人养的马骠肥体壮,保管把其他马甩在后面。” 眼看杨束要被孙望勾走了,江伍急道。 “公子,寨子里就有我养的马,您可以瞧瞧。” “将两人押下去,分开看管,一定要是活的!” 交代完,杨束抬腿就往外走,掀起的风将衙役的衣摆都吹动了。 崔听雨刚将笔沾上墨,不待她落下,一股大力让她脱离了地面。 “媳妇!你知道我遇见谁了?” “孙望!孙望啊!” 杨束大笑,胸腔震动不停。 足足两分钟,他才把人放下。 崔听雨揪紧杨束的衣襟,好一会,失重感才消失。 杨束看着崔听雨染上墨的衣裳,眨巴了两下眼,“我说我不是有意的,你信吗?” 崔听雨抚了抚微乱的发,闭上眼将怒气压下去。 “山匪头子是叫孙望?”她瞟杨束。 杨束点头,刚收敛的嘴角又咧开了,语气里难掩激动,“媳妇,那可不是普通的山匪。” “人才,大人才!” “他绝对能让产量往上翻!” 杨束抓住崔听雨的手,语速极快的同她讲刚才孙望说的话。 “此人在耕种上,长了十个脑子!” 崔听雨美眸张了张,攥紧了杨束的袖子,也顾不得追究他的冒失,“你说的是真的?” 虽是问,但崔听雨心里有答案,若非孙望在耕种上,确实了不得,杨束不会这么激动。 “假不了一个字!” “娘子,我已经看到了盛世!”杨束张开手,眼里尽是意气。 “秦定能二世至三世!” 第513章崔冶不能活 乃至万万世! 这句话杨束没说出来,有豪情是好的,但也得实际点。 崔听雨唇角绽开绚烂的笑容,为百姓高兴。 “一定会是盛世。”崔听雨看着杨束,眸子温柔坚定。 杨束与崔听雨对望,就在气氛旖旎时,方壮走了进来。 “皇上。”方壮面色难看,“业帝越过朝臣,在早朝上让内侍宣读了旨意,立吴王崔冶为储君。” 崔听雨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散。 杨束抬起眼帘,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这是不甘心呢。 但现在的局面,由得了业帝选? 他想保住业国,也不看看崔冶有没有那个能力跟秦国决裂。 别说储君,业帝就是让位,崔冶也无力反抗他。 如此做,不过是将崔冶推到风口浪尖,叫他不得安生。 “娘子。”杨束摩挲崔听雨的手,面上瞧不出情绪,“小舅子不能活。” 崔听雨猛地抬眸,红润的脸在一瞬间褪去了血色,整个人陷进了巨大的黑暗里。 “你答应过我。” “杨束,你答应过我的……” “不杀冶儿……” 崔听雨抓住杨束,恍若溺水的人抓着浮木,惊惶又绝望。 “不杀冶儿……” “你别杀他……” 崔听雨不断摇头,眼神顷刻间灰败。 她已经什么都给了,为什么失言…… 为什么骗她…… 假的!都是假的!!! “听雨!” “崔听雨!!!” 杨束摇晃崔听雨,直视她的眼睛,“不能活是换个身份,不是杀了他!” “崔这个姓,给他带来数不尽的迫害,不要也罢!” 杨束声音大了几分,“崔听雨!醒过来!” 崔听雨眸子渐渐聚焦。 见她清明了,杨束手卸了力,端起茶水喝了口。 “你吓到我了。”杨束手抬起,想抚摸崔听雨的额发,但抬到一半,他放了下去。 在杨束转身前,崔听雨抱住了他,“这就是我推开你的原因,一点点的火苗,我就会不受控的猜疑。” “越是喜欢,就越惧怕脚下的地面坍塌了。” “杨束,我这样的人,是不能谈感情的。” “于对方,是折磨。” 崔听雨闭眼,把内心摊开给杨束看。 “你现在要吃点甜的,我去拿蜂蜜。”杨束声音柔和。 在家庭里受过创伤的人,一点刺激,就会缩进自己的壳里,把刺竖起来。 崔听雨很强悍了,能压制住心里的躁郁和毁灭欲。 “我们能迈过去。” 杨束轻握崔听雨的手,“你的进步非常大,像以前,你哪会说出真正的想法。” “铁杵磨成针,我耐心很足。”杨束侧头对崔听雨笑。 是他贪,身和心都要。 崔听雨捧了出来,他总不能发现是碎的,就丢倒。 多大点事,不就是修复嘛。 他这么厉害,能搞不定? 杨束信心十足,气昂昂走了。 但出了门,杨束的神情就冷了,“方壮。”他喊道。 “臣在。”方壮小跑过去。 “天星阁在秦王卫的打击下,损失惨重,心里必然是愤恨的,于是杀吴王,嫁祸给朕。” “办的漂亮点。”杨束眸色淡淡。 “是!”方壮转身就走。 …… 业国皇宫,业帝把圣旨给赵经同,面容端肃,“务必迎回太子。” “臣、遵旨。”赵经同捏紧圣旨,心里一万个妈卖批。 要不是一家老小在业帝手里,这破差事,谁爱接谁接。 出宫后,赵经同领着亲兵,就直奔城门。 他前脚离开,后脚消息就到了洪家。 洪林成眸光闪动,暗道不好,论兵力,业国比不上秦国,加上失了民心,所以即便杨束攻城掠地,皇上也没有大的举动。 但现在,他不愿干坐着了。 赵经同是打不过秦国的大军,但若只为迎吴王,秦帝还真不好应对。 人家迎自家的太子,你打他算怎么回事? 公主外嫁是夫家的人,但放哪,都没有陪嫁弟弟的。 君臣、父子,皇上只要低头,吴王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咽下去。 秦帝不交人,他就是说出花来,也是他的不对。 洪林成神色沉凝,缓慢踱步,看着窗外,他长长叹息。 为君者,需慈悲,但也得能狠下心肠。 “快马送出去。”洪林成把密信给护卫,盯着护卫远去的身影,他久久没动。 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不该起波折。 …… 书房里,杨束将桌上的密信丢进火盆,一封接着一封,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人一旦做了选择,考虑的,就是利弊。 晋城共送来了五封信,四封劝他杀了崔冶。 确实,把人杀了,一了百了,再无后顾之忧。 但如此,过于没良心。 地盘拿了,媳妇娶了,好事占尽了,你一刀捅死小舅子,这是人干的事? 崔冶的一条命,根本影响不到什么。 只有无能之人,才看谁都像谋反。 给崔冶两辈子,他都动摇不了秦国的根基。 “这些信,别让崔听雨知道。” 见烧的差不多了,杨束将窗户完全打开。 ……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崔冶提着剑,厉声问。 “要你命的人!” 黑衣人举起弓弩,咻的射了出去。 侍卫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大火吞噬,什么也没留下。 清晨,茶馆里,到处都是议论声。 “听说了吗?楚佑就是业国的吴王,昨夜他住处进了刺客,可怜的哟,尸骨无存啊!” “什么!你胡说吧,楚公子我见过,干起活来,比我都卖力,哪可能是养尊处优的皇子!” “我的消息不会错,骗你我全家是狗!” “吴王不待在吴州,怎么跑我们这了?”有人发出疑问。 “他厌烦打打杀杀,皇上疼他,就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既瞒着身份,怎么还有杀身之祸?”说话的人,声音低了低。 “瞎怀疑什么,皇上心胸宽广,岂会容不下小舅子!真想动手,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是天星阁!”一个满脸黑灰的少年抬起头,“我昨晚就在隔壁,他们杀死吴王,点火的时候说了句:秦帝,天星阁不是好动的。” “王八羔子!这是要嫁祸皇上啊!” “就该把他们除尽了!” 众人满脸愤愤,踩在凳子上骂。 第514章洪林成咽气了 马车里,崔冶眉心紧皱,手紧紧攥在一起,额头已布满冷汗。 “不要、不要……”他呢喃着。 箭矢射出的一幕,不断在崔冶脑海里回放。 电光火石间,崔冶恍若被雷击中,是杨束! 他的行踪,只有杨束知道!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是他! 皇姐怎么办?皇姐要怎么办!! 崔冶猛的睁开眼,翻身坐起,下一秒,他痛吟出声,躺了回去。 车厢外坐着两个密卫,听到里头的动静,其中一个进了去。 “醒了。”密卫打开水袋,递给崔冶。 崔冶眼神茫然,他还活着?那箭明明射中了他。 怎么回事? 崔冶看了看右肩,上面缠着的纱布,隐隐透着血迹,说明他的记忆没出错。 看崔冶眼神疑惑,密卫开口了:“皇上说,做戏做全套,不能敷衍。” “只有在旁人的眼睛里倒下,他们才会相信,吴王是确确实实死了。” “崔冶和楚佑的身份不能用了,往后,你姓池,叫池卓,青州池员外的庶子。” 崔冶愣住,消化着密卫给的信息。 “等一下。” 见密卫要出去,崔冶喊住他,“出什么变故了?为何突然让我假死?” 密卫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身,“业帝将你立为储君,赵经同已出了晋城,不日抵达顺州,迎你回去。” 崔冶瞳孔扩张,笑了。 他一个庶民,竟成了太子,业帝当真是疼宠他呢。 “皇姐知道吗?” 收拾了心情,崔冶问密卫。 皇姐为护他长大,牺牲了许多,若知道他被“杀”了,定悲痛欲绝。 “皇上信任娘娘,任何事都不会瞒她,你在青州待两年,到时,科举入会宁,自有同娘娘相见的机会。” 说完,密卫迈步出去。 崔冶摸着肩上的伤,轻轻笑了,杨束对皇姐,还是有真心的。 …… 业国皇宫,业帝执起黑子,不轻不重落在棋盘上,他对面坐着洪林成。 “洪卿,你说赵经同能不能接回太子?” 洪林成抬起头,问询的看着业帝,“皇上刚说什么?” 掏了掏耳朵,洪林成长叹,“不中用了啊。” 啪嗒一声,洪林成手上的白字掉落在棋盘,他怔愣的看着这一幕,神情恍惚,尽是苍老之态。 业帝到嘴的话卡住了,就洪林成这个痴呆样,让他理政,只怕回家走哪条路都不知道。 “洪浩学识过人,朕欲让他入国子监。” 见洪林成茫然看他,业帝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洪林成连连点头,“得皇上看中,是他的造化。” “是他的造化啊。” “老臣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就没这个造化。” “浩儿命好,命好。” 洪林成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业帝蹙了蹙眉,看向侍候在一旁的内侍,“洪卿累了,送他出宫。” “命好、命好……” 走的时候,洪林成还在嘀咕。 业帝将棋子丢进棋盒,内心郁闷不已。 不要洪林成逞能的时候,他卯着劲往前挤,如今需要他效力,成这个样子了。 叫人实在烦躁。 “宣谭朗。”业帝沉声道。 御书房,谭朗眼观鼻,鼻观嘴,早干嘛去了,太阳落山了,想着晒被子了。 “皇上,微臣定竭尽全力教导太子。” 谭朗躬身行礼,语气坚定,但眸底,没半点波动。 都这个时候了,皇上还这么天真,他以为姿态低就能迎回吴王? 亡国太子,谁乐意当啊。 嫌命太长了? 自个贱,以为别人也贱呢。 谭朗面上有多正经,心里吐槽的就有多狠。 直到夜幕落下,谭朗才得以出宫。 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谭朗眉心皱起,真是疯了,他没儿子,居然让他送外孙进宫! 怎么,害死他一个女儿还不够? 谭朗掘业帝祖坟的心都有。 就在谭朗思索应对之策时,马车停了。 “老爷。”小厮跨步上马车,神色凝重,“洪家那位,一刻钟前咽了气。” 谭朗刚进嘴的茶水喷了出来,呆滞的看小厮,“你说谁咽了气?” “洪林成洪大人。” “放屁!” 谭朗爆了粗口,老家伙身体那么健壮,打的靖阳侯满地打滚。 他咽气,洪林成都不可能咽气! 想到皇帝今儿召见了洪林成,谭朗磨了磨后槽牙,真绝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去靖阳侯府。”谭朗对马夫道。 靖阳侯一手一个猪蹄,啃的正开心,看到谭朗,他眨了眨眼,下一秒,他如狂风扫落叶般的狂啃猪蹄。 仅十个数,猪蹄就剩骨头了。 谭朗太阳穴突突跳,按捺着一凳子拍死靖阳侯的冲动。 “洪林成咽气了。”谭朗幽幽开口。 “刚听说了。” 靖阳侯动作优雅的擦嘴,“我跟他掰的整个晋城都知道,不用吊唁。” “我刚从宫里出来,皇上准备做最后的一搏,明日应会召见你。”谭朗沉声道。 靖阳侯面色不改,“多大点事。” “库房空了,都没东西送大儿了。”靖阳侯目光闪了闪。 谭朗心一跳,“你别乱来!” “我有分寸。”靖阳侯姿态随意。 谭朗看了他一眼,懒得劝了,反正要吊唁,一个两个的,区别不大。 在椅子上坐下,谭朗眸光深了深,“秦帝应知道赵经同的意图。” 靖阳侯倒了杯茶,轻轻吹着。 “你肯定去了密信。”谭朗盯着靖阳侯。 靖阳侯笑了笑,“吴王颇得民心,他不能活,我写了三页纸,劝大儿不可妇人之仁,当杀!” 谭朗凝眸,牙关咬了咬,眼底有隐隐的怒色。 “觉得我太冷血了?” 靖阳侯掀起眼帘,直视谭朗,“秦帝手段狠辣,遇事果断,最厌烦旁人逼迫。” 放下茶杯,靖阳侯走到窗前,“我们越冷血,吴王反而有活的机会。” “一个被大臣放弃的皇子,能掀起什么浪来。” “实在不值得当大敌对待。” 谭朗眼睛张了张,低喝,“为什么不同我商量!” 靖阳侯瞅他,“你什么人,大儿在联系你前,势必调查清楚了,你劝杀,无疑是把目的摆出来。” “过于明显的算计,谁都会不舒服。” 第515章我的儿啊 谭朗张了张嘴,又合上了,沉默一阵后,他出了靖阳侯府。 一大早,看着宫里来的太监,靖阳侯笑了。 不等太监说完,靖阳侯就钻进了马车。 “臣参见皇上!” 靖阳侯腰身往前,朝业帝行大礼。 姿态很恭敬,但眼睛已经从左转到右,将御书房看了个遍。 最终,目光锁定在墙上挂着的字画上。 “平身。” 业帝亲自去扶靖阳侯,面色温和道:“朕今日召你来,是为……” “我的儿!” 业帝话没说完,就被靖阳侯推开。 抱住画,靖阳侯仰天悲号,“我的儿啊!” “沈成望!齐家与你不共戴天!” “迢儿,爹来追你了!” 甩去鞋,靖阳侯赤着脚在御书房奔跑,时哭时笑。 能抓的动的,他都往怀里塞。 癫狂的模样,把业帝吓的连连后退,都不敢挨着他。 “皇上,靖阳侯好像是真的疯了。”内侍喉咙咽了咽,小声道。 业帝眉心紧皱,外界的传闻,他也听说了,齐迢偷跑出晋城,试图阻止沈成望攻打吴州。 但人没到,就失了音信,这么久了,大概率是没了。 接受不了儿子惨死,靖阳侯的精神出了问题,前段时间,还跑到洪家偷东西。 业帝知道他状态不如从前,但没想到疯的这么厉害。 挥了挥手,业帝让侍卫抓住靖阳侯,把他送回侯府。 “真是没个中用的。” 看着乱糟糟的御书房,业帝心里不可谓不恼。 “侯爷!”管家冲向靖阳侯,眼里含着眼泪,满满的心疼之色。 “诸位大人辛苦了。” 管家往侍卫手里塞了包银子,扶着靖阳侯往里走,两人的身影落寞又寂寥。 侍卫叹了叹,肆意豪气的靖阳侯,竟成了这般模样。 “侯爷,走了。”管家见侍卫的身影消失,忙对靖阳侯道。 靖阳侯把散下来的头发往后甩,看着怀里满满当当的东西,笑出了大门牙。 只要他抱的紧,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扣下来! “送去顺州,让迢儿亲手交给他大兄。” “这兄弟间,不能生分了。”靖阳侯悠悠道。 管家点头,立马下去安排。 尚书府,谭朗啐了口,一个装死!一个装疯!他们可真行啊! 路被他们走了,他走什么? 当天,谭朗一包药下去,中风了。 …… “将军!” 副将冲进赵经同的营帐。 “不好了!太子、太子死了!” 赵经同霍然起身,震惊了两秒后,他嘴角咧开,大笑了出来。 正烦着呢,差事就没了。 甘霖啊! 什么不好,这可是大大的好事! “怎么死的?”赵经同随口问。 “说是天星阁怀恨在心,无意发现了太子,就杀了他嫁祸给秦帝。”副将回道。 赵经同轻嗤,天星阁要能在秦国造次,也不会被杨束当老鼠打了。 但真相,跟自己无关。 赵经同才不淌这个水。 管是谁杀的,他反正不用去面对杨束了。 “传令下去,安营,静待皇上的旨意。” 赵经同随意道,坐回了椅子上。 …… 晋城,皇宫里,业帝手撑在桌子上,几乎站立不住,“冶儿、冶儿死了?” “杨束打着冶儿的名义攻打业城,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杀冶儿的!” “皇上,不是秦帝,是天星阁。”太监小声提醒。 业帝抬起头,眼睛已经猩红,他抄起砚台砸向太监,“天星阁要杀,也是杀许靖州这一类,杀冶儿,对杨束能有什么损失!” 暴怒下,业帝狠踹太监。 他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连回头的机会都不给他! 业帝面容狰狞,满是暴虐之色。 天命为何不在崔氏! 为何啊! 业帝捡起砚台,一下又一下,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整个人瞧着无比可怖。 尚书府,靖阳侯嘎嘣脆的嚼着黄瓜。 谭朗指着他,气的手直颤。 靖阳侯瞧了眼他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嫌弃的把椅子往后挪,“意思一下就得了,你还真往嘴里灌药。” “咋没吃死你。”靖阳侯说风凉话。 谭朗抓起床上的扇子,丢向靖阳侯,含糊不清的喊:“棍!” “不是看在多年交情上,你当我愿意来呢。” 靖阳侯咬下一大口黄瓜,神情淡了淡,吐出四个字,“吴王死了。” 谭朗瞳孔猛缩,盯着靖阳侯。 “瞧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杀的。”靖阳侯嚼着黄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这世上都没了崔冶这个人。” 靖阳侯起了身,“歇着吧,我去酒窖看看。” “拦、拦……他!” 短暂的晃神,谭朗撑起上半身,冲小厮喊,脸都急红了。 但小厮哪对付的了泼皮,只能看着靖阳侯抱酒离开。 …… “啥?!” 杨束眼珠子瞪大了,“洪林成咽气了?” 方壮点头,“快两天了,应该死透了。” 杨束喝了口茶压惊,“也太突然了,钱呢?有没有说怎么运到顺州?” “走哪条线?洪家要办丧事,怕是不好抽出人手,咱们得帮一把。” “我问问去。”方壮丝毫没觉得不对。 待门关上,杨束轻敲椅手,一下一下,极有节奏。 洪家倒是干脆,晋城说舍就舍了。 洪林成这一“死”,大概率不会“诈尸”,是真的要退出众人的视线。 后面,洪家的力会全使在洪浩身上。 想到洪浩,杨束手停住,摸上下巴,那小子,虽归顺了,但忠诚度,不算高,只是迫于形势,没得选。 这种状态,是不能扶上要紧的位置的。 “得上上课。” 杨束眼皮轻抬,以他的人格魅力,征服洪浩,简直是牛刀宰鸡,吹个灰的事。 自恋完,杨束提起笔。 “来人。” 五分钟后,杨束朝外喊,把刚写好的信递给侍卫,“即刻送出去。” “是。”侍卫抱拳退下。 杨束摩挲佩玉,目光深远。 …… 太师府,谢知博再一次劝,“父亲,您歇会吧,这都伏案一个时辰了。” “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哪吃得消。” 谢太师抿紧嘴角,并没抬头。 谢知博蹙了蹙眉,强硬的收走了谢太师桌上的文献。 “知博”谢太师动了动酸麻的肩膀,“元锦拿靖阳侯的银子,是不对,但靖阳侯怎可打人!” “爹是老了,但还没死。” “他靖阳侯能给齐迢争的,我亦能!” 谢太师目光锋利,想到谢元锦的信,他就心疼,从小到大,因为皮,元锦没少挨打。 但没有一次,委屈成这样,信纸上满是泪痕。 第516章以宁字取名,可见喜爱 他的儿子犯了错,自有他教导,旁人凭什么打! 活动了下,谢太师继续翻看文献。 谢知博很头疼,但父亲要做的事,不是他拦得住的。 只能交代小厮看着时间提醒。 …… 小院里,柳韵盛了碗汤放杨束面前。 “业帝是怎么想的?不暗戳戳先联系上崔冶,直接就宣旨立太子,他到底有没有拿崔冶当儿子看?”柳韵微启唇。 杨束扒了口饭,“耳目被蒙蔽,业帝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以为我还在打着吴王旗号侵占业国。” “他认定我不敢杀崔冶。” “就算迎不回来,也能阻拦下秦军前进的步伐。” 杨束端起汤,细细品尝,朝柳韵竖起大拇指,“好喝,娘子有这厨艺,也不早些展露。” “火候是她们盯的。”柳韵拿出巾帕,擦了擦杨束的嘴角。 “你看你,又谦虚。” “要多像我学学,好的是自己的,坏的,那肯定是别人不对。” 柳韵笑睨杨束,“满嘴歪理。” “好大的胆子,看朕怎么治你的罪。”杨束倾身过去,把柳韵碗里的排骨吃了。 柳韵噗呲笑,抬手揉杨束的脸。 “崔冶‘死’了,业帝还会继续折腾?”用完饭,柳韵闲聊般的开口。 “执念入骨的人,哪可能歇。” 杨束目光下移,把柳韵扑倒,“媳妇,屋里又没外人,你穿这么严实,防谁呢?” 柳韵娇媚的白杨束,“肯定不是防君子。” “好呀你,敢骂朕小人!” “今儿不收拾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杨束挠柳韵痒痒。 “好夫君,奴家知道错了~”柳韵边笑边躲。 “你这哪是求饶,分明是怕我没吃饱。” 李易轻蹭柳韵的鼻子,噙住她的唇瓣。 两人对望间,将吻加深。 “咿!” 婴语响起的瞬间,杨束和柳韵分开了,两人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杨宁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往前,步伐算不上稳。 杨束眨了眨眼,闺女不是睡着了?他亲自放上床的,这怎么下来的?! 顾不得多想,杨束忙迎上杨宁,把人抱起来。 “咿!” 杨宁神情严肃,扒开了杨束的嘴,见里面没藏吃的,杨宁摸了摸杨束的头。 像是在说:你真乖。 杨束哭笑不得,这要知道晚饭已经用完了,估计要咿哇半晚上。 “肚肚、饿。”杨宁眨巴着大眼睛,奶声道。 可爱的模样,叫杨束的心都要化了。 “爹爹这就去给宁儿拿吃的。”杨束在杨宁脸上亲了又亲,才把人给柳韵。 “酿。” 杨宁搂住柳韵的腰,然后往上爬。 见杨宁扒自己的嘴,柳韵轻弹她的额头。 杨宁手立马伸了回来,捂住头。 戒备的小模样,给柳韵瞧笑了。 “怎么下来的?”柳韵扶了扶杨宁,让她坐好。 “系呀咕谷……” 杨宁手比划着,大声讲述。 听了半天,柳韵也没听明白她说的什么。 杨束进屋的时候,杨宁还在讲,婴语非常密集,旁人根本插不进嘴。 “宁儿,吃饭饭了。” 杨束把托盘往前送了送,示意杨宁看。 杨宁眼睛瞬间亮了,不是柳韵拉着,能直接从椅榻上跳下去。 “小床是困不住她了。” 擦去杨宁手上的水,柳韵把人给杨束。 见终于能吃了,杨宁抓着肉就往嘴里送。 “我让人做个封闭式纱帐。”杨束往杨宁小碗里夹菜。 “蝶蝶。” 杨宁把肉递到杨束嘴边,给杨束感动的眼泪汪汪,他有罪啊!他背过闺女先吃了! “咿!” 杨束迟迟不张嘴,杨宁没耐心了,站起来扒开嘴塞。 柳韵抿了口茶,神情淡然,已经没指望杨宁娴静。 “那个叫奉游的,还活着?”喂杨宁吃完一碗鸡蛋羹,杨束随口问。 柳韵看了看他,轻点头。 “奉游知道的信息,实在有点多,兄弟间的感情再亲厚,奉庆也不会同他说的这么详细。” “最主要,天星阁极为小心谨慎,即便是顶尖的杀手,也不知道同伴的身份,奉庆是荆州的负责人,奉游知道荆州的据点,也不是不能说通。” “但奉游说出来的天星阁据点,可不止荆州” “我让胡良吉打归打,别弄死了。”柳韵不急不缓的道。 杨束擦干净闺女的脸,拿来积木给她玩。 “娘子,传信给胡良吉,让他悄咪咪的,把人送来顺州。” “好。”柳韵捏了捏杨宁的小肉手,款步去书房。 …… 齐国,庄园里,男人将弓拉满,死死盯着靶心,好一会,他才松开手。 咻的一声,箭矢穿空,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去。 箭头钉入靶心,将整个靶子穿透,尾翼颤动不止。 “主子。” 一旁的死侍嘴唇张合,小心询问,“秦帝越发不将我们放眼里了,要不要给他个教训?” 男人面色森寒,拉开大弓,又是凶狠的一箭。 “杨束不是对萧漪献殷勤?” “那么萧国的人,总能靠近他。”男人缓缓吐字。 “杨束有一女,以宁字取名,可见喜爱,平日便是外人在,他也抱着不肯放。” 男人手指擦过箭头,目光凛冽,“我记得古垌研制出一种毒,会通过烟沾上衣物,但嗅对人的影响不大,得舔才行。” “杨束不是很能耐,我看他到时还能不能笑的出来。”男人手紧紧攥着羽箭,眸光沉暗。 “奴这就去办。”死侍躬身往后退,大步离开。 …… 会宁,户部侍郎挥洒热泪,“娘娘,你劝劝皇上吧!” “画卷上那么多美人,皇上为什么就迷上了清河郡主!” “不能再继续了啊!”户部侍郎哀声喊,再继续,把萧漪打动了怎么办! “娘娘,你可怜可怜臣,臣老母七十有余,还需臣供养啊!” “娘娘……” 户部侍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不能自己。 陆韫刚要开口宽慰户部侍郎,猛地皱紧了眉,不顾户部侍郎还在,陆韫冲去了内殿。 “娘娘?” 户部侍郎打了个哭嗝,一脸诧异,发生什么事了?皇后娘娘一向沉稳,何时这么慌乱过。 户部侍郎探了探脑袋,一时不知道走还是留。 第517章皇后娘娘怀上皇子了 内殿,陆韫在痰盂边干呕了好一阵,才稍稍缓解了恶心感。 “娘娘,可要让孙大夫瞧瞧?”侍女递过去温水。 漱过口,陆韫轻摇头,怕是中午吃的酸笋腊肉,墨梅难得下厨,她不忍她失望,硬着头皮吃了不少。 “去瞧瞧,户部侍郎还在不在。” 陆韫面色有些许苍白,刚吐过,她此刻着实无精力去应付户部侍郎。 侍女扶陆韫坐下,见她状态还好,这才迈步出去。 “大人,娘娘身体不适,今日就不议事了。”侍女朝户部侍郎行了一礼,细声道。 户部侍郎眉心拧了拧,面上染了忧色,皇上不在,娘娘可不能倒下啊。 “宣太医瞧了没?” “娘娘不让。”侍女回户部侍郎。 “事关娘娘身体,怎可儿戏!”户部侍郎沉了声。 “是何症状?” 侍女靠户部侍郎近了近,压低了声,“犯恶心,干呕,面色微微泛白。” “犯恶心?” 户部侍郎眼睛跟打开灯一样,瞬间亮了。 苍天啊!秦国这是要有继承人了! 提着衣摆,户部侍郎哒哒哒跑了。 “那家伙疯了?” 忠国公指了指手舞足蹈的户部侍郎,他身旁的大理寺卿头往前探了探,也是一脸惊讶。 “作孽太多了吧。”收回视线,大理寺卿随口道。 忠国公侧头,“什么时候结的仇?” “昨儿他找不到厕纸,把我的诗稿拿走了。” 忠国公吸了口凉气,“那说的通了,作这种孽,可不得遭报应。” “忠国公!” 瞧见何元正,户部侍郎冲他挥手。 “走走走。” 忠国公拉大理寺卿,怕被户部侍郎传染了。 “你们跑什么呀。” 户部侍郎攥住忠国公的袖子,“我同你们说件大喜事!” 户部侍郎神采飞扬,眼角皱纹往上爬。 “你儿子生了?”大理寺卿斜瞅户部侍郎。 户部侍郎差点没让口水呛了,他瞪大理寺卿,“你儿子才生了!” “皇后娘娘怀上皇子了。” “多大点事。”大理寺卿不以为意,“不就是怀上……” “什么!” 大理寺卿蹦了起来,“你说谁怀上了?!” “嗷!快拿开!你踩我脚了!!”户部侍郎扯着嗓子叫。 “问你谁怀上了!!” “你踩我脚了!!!” “谁怀上了?”忠国公上前,没丝毫犹豫,直接站队大理寺卿。 自打把萧漪的画像送进帝王宫,户部侍郎的地位…… 不能说没有,但确实不高。 狗过了都能吼一声。 “皇后娘娘!” 户部侍郎眼泪汪汪,早知道就不追他们了,太欺负人了! “终于能睡好觉了啊。”大理寺卿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秦国没别的忧患,就是皇家子嗣单薄,杨束要出事,社稷立马动荡。 若非如此,他们这些大臣也不会垫着脚尖瞧皇帝的后宫,急的嘴长泡。 有了皇子,即便皇帝驾崩,帝国也不至于崩盘。 “喝一杯去。” 忠国公和大理寺卿同步开口。 “走。” 两人勾肩搭背,丝毫瞧不见往日的严谨。 “消息还没往外放,你们嘴严实点……” 被撇下的户部侍郎冲他们嚷。 “知道了。”忠国公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明明说好了保密,但半天的功夫,整个会宁都知道皇后娘娘有喜了。 有些人家为了庆祝,放起了鞭炮。 陆韫听到动静,抬起了眸,问侍女,“谁家成婚?” 侍女摇头,把茶放下,就要去问问。 但不等她迈步,前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陆韫越发诧异,竟连帝王宫都帮着庆祝,为什么她毫不知情? “让牌九来一趟。”陆韫起身走了走,缓解疲劳。 前院,牌九一巴掌拍向侍卫的脑袋,“靠这么近放,吓着小皇子怎么办!” 侍卫摸着头傻笑。 另一人扬声喊:“九总管,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扛起麻袋,侍卫去往大门。 “噼里啪啦!” 旁人放鞭炮是一挂一挂,帝王宫是一麻袋点。 “九总管,娘娘让你去一趟。” 正乐呵的牌九笑容僵住了,他抬手拍侍卫,“让你远点,你非不听!惊着娘娘了吧!” “等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骂了两句,牌九拍了拍身上的灰,急步朝浣荷院走。 “娘娘。” 一进屋,牌九就请罪,“我一会一准重罚他们。” 陆韫眼神疑惑,“为何?” “他们把鞭炮放的太近了,惊到了娘娘。”牌九实诚道。 陆韫柔和一笑,表示不打紧。 “是什么喜事?”陆韫美眸透着好奇。 她每日虽忙,但也没到闭塞耳目的地步。 牌九看了看陆韫,咧嘴笑,“娘娘,皇上子嗣单薄,百姓都盼着呢,如今龙子来了,自然要庆祝一番。” 陆韫呆了呆,“柳妃还是月瑶?” “啊?” 牌九愣愣看着陆韫,“娘娘?” “不是您怀上了小太子?” “我?”陆韫眸子张了张,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牌九瞧出不对,忙把情况同陆韫说了。 泄露出去的不是忠国公和大理寺卿,而是再三叮嘱他们的户部侍郎。 几杯酒下去,户部侍郎飘了,又是唱,又是跳,生怕旁人不知道陆韫怀上了。 “娘娘,已经……传遍了……”牌九嘴唇蠕动。 陆韫揉眉心,杨束不在,她上哪怀! 事情闹成这样,很难收场了。 “娘娘,要不让孙大夫来看看?”牌九提议。 第518章万一就有呢…… “他还有无中生有的本事?”陆韫唇角轻抿。 “万一就有呢……” 牌九想挣扎一下,他已经往业国去信了,走的急件,追都追不回来! 要知道他骗人,皇上会抽死他的! “娘娘,就让孙大夫瞧瞧。”牌九挤出笑,想哭的心,压都压不住。 户部侍郎那么张扬,牌九以为确定了呢! 是得到皇后娘娘点头的。 结果老家伙纯猜啊! 谁给他的胆子! 要不是陆韫在跟前,牌九一定拿出小册子,重重记上一笔! 他要当佞臣,在皇上耳旁搬弄是非!叫户部侍郎好看! 在心里一通愤骂,牌九巴巴看着陆韫,“娘娘……” “栖霞院知道了?” 牌九瞬间低头,眼观鼻,鼻观嘴,本分的不能再本分。 “老太爷……从库房搬走了紫檀木,说是做小床,应该开削了……” 陆韫头越发疼了,身体晃了晃。 “娘娘!” 牌九声音急切。 “快!去请孙大夫!”牌九朝外喊。 一旁的侍女忙上前扶陆韫坐下。 对上两人关切的目光,陆韫摇了摇头,“大抵是昨晚没睡好。” 牌九往外看,这次不管娘娘说什么,都得让大夫把脉。 等了片刻,牌九待不住了,快步出了屋。 刚走三十米,就看到被秦王卫拉着跑的孙大夫。 “怎么来的这么慢!” 牌九拉上孙大夫另一只手。 孙大夫喘成狗,胡子一上一下晃,这才多大一会,他老命都快搭上了,哪里慢了! “干什么呢,把脉啊。”一进屋,牌九就催促孙大夫。 “你们下去吧。”陆韫赶人,怕孙大夫一口气上不来,被他们催出好歹。 陆韫发话,牌九再想待,也只能出去。 “孙大夫,外界的传闻,你可听说了?”陆韫将手放桌上,方便孙大夫诊脉。 孙大夫点点头。 “非真。”陆韫吐字,免得孙大夫一会不知道说什么。 孙大夫闻言,呆住了,他手指往上滑了滑,一脸惊疑。 “娘娘是服用了什么药物?”孙大夫小心询问。 他是知道谢戌本事的。 皇后娘娘有孕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总不能是传着玩? 这其中,怕不简单。 他要做的,是配合。 陆韫摇头,“怎么了,有哪里不对?” 孙大夫蹙眉,再诊了一次。 皇后娘娘明明否认了,但这分明是……喜脉啊! 犹豫几秒,孙大夫躬身后退,“臣医术不精,娘娘还是让余神医看看。” 陆韫心口一紧,但仅慌乱片刻,她就把情绪压了下去,“但说无妨。” “可是很棘手的病症?” 孙大夫看了看陆韫,咬咬牙说了出来,“臣诊的是喜脉,之所以会头晕乏力,是母体消耗太大。” 说完,孙大夫头往下低了低。 陆韫愣住,红唇微动,语气里满是震惊,“你说什么?” 陆韫起身,朝孙大夫走了走,目光紧紧盯着他,“你刚说的喜脉,是附和外界传闻,还是……” 陆韫手轻轻盖上小腹,呼吸快了一拍。 孙大夫抬起头,一脸认真,“不敢欺瞒娘娘,臣把出的确是喜脉。” “可我前日……” 陆韫轻咬唇,“有月事之兆。” “娘娘,你那怕是……”孙大夫斟酌用词,“见红。” 陆韫猛的抬眸,纤指不自觉的收紧,“见红?” “孩子可能保住?”陆韫声音里有明显的颤音。 “臣尽力。” “但要稳妥,还是让余神医来。” 皇后腹中事关社稷的孩子,孙大夫是真不敢打包票。 这个责任太大,他担不起。 陆韫缓缓坐了回去,眸子有些空,她腹中竟真有了孩子。 “娘娘,不可劳累啊。” 孙大夫劝了句,皇后娘娘自嫁给皇上,就被精心养着,身体算不上差,但她操劳的事太多了,时不时还去田埂巡察。 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里外的消耗。 “本宫知道了,你先开些安胎的方子。”陆韫回过神,对孙大夫说道。 抚着小腹,陆韫心情格外复杂,既喜又忧。 才一月余,就见了红,这个孩子,她真能留住? 陆韫越想心里越怕,她和杨束期待了这么久,难道就只是空欢喜? “牌九。” 孙大夫下去后,陆韫朝外道:“请余神医来一趟。” 牌九不敢耽搁,忙跑去谢戌的院子。 孙大夫出来时,面色属实不算好,只怕娘娘的病很是棘手。 第519章少说得十车 牌九想死的心都有了。 错了,他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前脚给皇上去信,说娘娘怀上了,皇上正开心呢,后脚就接到娘娘的病情,一热一冷交换…… 他死定了啊。 一进谢戌的院子,牌九扑通就跪下,扬声喊,“余神医,眼下可空闲?请随我去一趟浣荷院。” 屋里,谢戌不悦的皱紧眉,他手上还握着染血的刀,看了眼挣扎微弱的兔子,他沉着脸摘下手套。 打开门,谢戌大步往前,经过牌九,停都不带停一下的。 牌九可不敢计较他的傲慢,连忙跟上去。 出来就好,他还怕请不出谢戌呢,都做好了长跪的准备。 “余……” 侍女见到谢戌,刚屈身要行礼,但话刚出口,谢戌就越过她进了屋。 扫了一眼,谢戌目光锁定在陆韫身上,抬腿就走向床榻。 “余神医,请帮我保住腹中的孩子。” 陆韫没废话,直接跟谢戌说重点。 跟在后面的牌九瞪圆了眼珠子,啥?!皇后娘娘说啥! 不是没怀吗? 真诊出来了? 牌九眼泪差点下来,他不用埋了啊! 等会,保住? 这是什么意思? 牌九差点没跪下去,苍天啊,还得埋啊! 他把娘娘照顾到小产,皇上绝对要给他埋去崖底。 牌九紧紧盯着谢戌,恨不得能代他说话。 谢戌诊完脉就起了身,见他去案桌那边,牌九立马铺开宣纸,将笔递给他。 写下方子,墨迹还没干,谢戌就走了,从始至终没一句话。 牌九看着谢戌离开的背影,那叫一个气啊。 医者仁心,这老家伙就不能交代点注意事项!比如药什么时候吃,一天几次啊! 但牌九气归气,却不敢叫住谢戌,怕他不耐烦下,直接将药方撕了。 陆韫让牌九拿来方子,看了看后,陆韫递还给牌九,“让孙大夫瞧瞧,问问他怎么吃。” 牌九走后,陆韫抚上小腹,能开出方子,说明这对谢戌来说,不是难事。 她可以保住这个孩子的,一定可以……,陆韫低低呢喃。 …… “皇上,善源府知府堵在门口,嚷着要见你。” 方壮看杨束把枪组装好了,上前禀道。 杨束摸着枪身,沉浸在冰凉的触感里,头也没抬,淡声道:“他既想见我,带过来就是。” 方壮往后退了步,朝一旁的侍卫点点头。 侍卫当即离开,不过半刻,就把人带了来。 章泉两手合于胸前,冲杨束敷衍的行了一礼。 杨束吹了吹茶水,看了眼章泉,他目光就移开了。 见杨束不说话,章泉按捺不住了,往前走了走,他沉着脸道:“秦帝,善源府多少人口,你给的那点粮,哪里够吃。” “放肆!” 方壮怒斥,矮豆子,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咄咄逼人! 章泉虽被方壮的语气吓到,但仍梗起脖子,一脸不悦的看着杨束。 杨束将茶水放下,嘴角勾起笑容,面色和煦,“还差多少?” 看杨束没脾气,章泉腰板越发硬了,伸出了十个手指头,“少说得十车!” “十车啊。”杨束念了句。 章泉得意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什么雄才大略,不过是命好,有兵有钱! 他要在杨束这个位置,早拿下业国了。 傻子!居然把钱粮花在贱民身上。 谅杨束也算不出确切的数目,他可是加了不少人上去。 章泉垂下眼眸,眼底极快的划过轻蔑。 杨束站起身,手搭上章泉的肩,“朕一路走来,安抚百姓、宽恕罪犯,人人知朕仁厚,爱民如子。” “只要打着为百姓好的名义,朕绝对不敢、也不会动手。” “毕竟,朕是仁君啊。”杨束手上的力道加了一分。 第520章冢齐的怒 见章泉吃痛,杨束放开手。 转身间,一个大耳刮子甩章泉脸上,将人打趴在地上。 吐出嘴里的碎牙,章泉人傻了,杨束待降臣,不是一向温和? 这是怎么回事? 章泉愤怒的看向杨束,“秦帝!你竟殴打降臣!” “打就打了,朕还要挑日子?”杨束满脸不屑。 “你!” “你就不怕事情传出去!”章泉低喝。 杨束笑了,“给你点阳光,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方壮,拖下去,五马分尸和切两百片,给他选一个。” 章泉瞳孔猛缩,难以置信的看着杨束。 见侍卫上来,章泉慌了,他发现杨束是来真的! “秦帝!” “不,皇上!” 章泉爬过去攥住杨束的衣摆,“皇上,罪臣错了!” “罪臣不该狂妄无礼,皇上!饶命啊!” “杀降臣传出去,不利您的名声!”看杨束无动于衷,章泉语气急切。 杨束抬脚给章泉踹倒,半弯下腰,直视他,“你们做的事,真当朕不知道?” “只是这会不好处死罢了。” “如今你自己送上来,朕岂能再客气。”杨束面色淡漠,朝侍卫点点头。 侍卫不再顾忌,将章泉拖走。 方壮拿出了随手携带的小磨刀石,将藏在腰间的短刃拿了出来。 五马分尸就那么一会会,简直是对章泉的恩赐。 必须切成整齐的两百片! 听着耳边渐不可闻的求饶声,杨束转身去了书房。 对秦军,不是所有人都欢迎,业国大部分官员,是打不过没办法,只能选择降。 这贪惯了,突然被捏紧,一两天还行,时间一长,肯定耐不住。 为了得到业国百姓的拥护,杨束不光出钱出人,更是拿出了十足的耐心,表现的那叫一个宽厚。 以至于有些人觉得能骑在他脖子撒尿。 什么玩意。 当他的皇位是继承来的? 不想活他必须成全啊。 翻开册子,杨束刚拿起笔,书房门就被推开,密卫大步走进去,将信双手捧给杨束。 “皇上,会宁的急件。” 杨束神情一敛,立马将信拆开。 看完后,杨束怔住,不由得揉了下眼睛,以免是出现了幻觉。 “怀了!” “韫儿怀了!” 杨束嘴角咧开,激动的转来转去,五官不受控制的聚拢、分开。 他们有孩子了,他和陆韫有孩子了! “赏!” “赏!!” 杨束一声比一声高。 “去买糖!奶糖!!”杨束冲密卫道。 在腰间摸了摸,杨束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密卫。 “贺喜皇上!” 密卫是个有眼色的,立马高声喊,“娘娘定能平安诞下小皇子。” “说的好!” 杨束大笑,从钱袋里抓了把银子塞给密卫。 “等会。”见密卫要出去,杨束叫住他。 “同方壮说一声,别太快把人弄死了,让章泉吃块糖,明日再送他上路。” 若不是章泉作恶太多,不可饶恕,看在陆韫和孩子的面上,杨束少不得从轻处置。 “是。”密卫抱拳行礼,大步离开。 杨束拿起信,逐字逐句反复观看,嘴角压都压不住。 该取什么名字好? 男孩还是女孩? 得让韫儿取,她文采好。 杨束胡乱想着,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 切肉切的正开心的方壮,一脸惊的看着密卫,“你脑袋让门夹了?一个死定了的人,居然给他糖吃!” “咱们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这是皇上的意思。”密卫抹了把脸上的唾沫。 “不可能!”方壮一口否定,“皇上是什么人!章泉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皇上就是把糖扔了,也不会给他。” “假传旨意,你是不是活够了?” 密卫再次抹脸,方壮嘴张的太大,口水全喷他脸上了。 往后退了退,密卫打断方壮,“皇后娘娘有喜了。” “有喜也不能……” 方壮到嘴的话卡住了,眼睛一张再张。 “你说什么?皇后娘娘有喜了?!”方壮一把抓住密卫的袖口,做最后的确认。 密卫掏出杨束赏的银钱,微抬下巴,满满的炫耀,“这还能有假?” 方壮沉默了,他死死盯着赏银,忍了又忍,把最大的一块抢了。 这犊子命咋这么好!会宁的信基本都是他送到皇上手上,今天忙了点,就漏这么一回,赏银就飞了! “方统领!” 密卫惊了,他没想到方壮能动手抢,忒不要脸了! “方统领,那是皇上赏给我的!”密卫追方壮。 方壮哼了哼,他又不是没得过!炫耀什么! 他要不炫耀,自己会失控? 方壮绝不承受他是酸了,皇上都多久没发过赏银了,好不容易发一次,他居然没在! 拐了几个弯,见密卫还追着不放,方壮撇了撇嘴,从钱袋里掏出个一样数额的扔了过去。 交代侍卫给章泉包扎,方壮阔步离开宅子,去街上买了两麻袋鞭炮。 噼里啪啦的响声,极是喜庆。 “皇上,你听啊,鞭炮这么响,小皇子定是个强健的。”方壮巴巴看着杨束。 他的话毫无根据,但杨束十分爱听,眼睛都要笑不见了,抓起一大把铜钱就塞给方壮。 杨束没有阻止消息传播,秦国已然强大,他的媳妇,不需要偷偷摸摸的生育孩子。 谁敢搞事,有一个他杀一个! …… 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传到各国权贵耳朵里。 盯着字条,他们神情凝重,原本秦国无皇子,杨家又人丁单薄,只要杨束出事,秦国就会分崩离析。 但现在! 陆韫竟怀上了! 真是叫人糟心! 成婚这么久,都没动静,怎么就怀上了! 一旦陆韫诞下麟儿,秦国将再无隐患,上下的心,会凝的更实。 一时间,众人都点上了香,跟杨束的喜悦不同,他们只盼陆韫生不下来。 最好是、母子俱亡! …… 萧国,冢齐看着裂开的龟壳,面色极其难看,陆韫腹中的孩子,又是个大变数! 泼了茶水,冢齐目光森寒,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何陆韫会同他人孕育子嗣! 她可是凤命! 冢齐赤脚站起来,沉思着往前走,少顷,他眸底划过狠厉之色。 这个孩子,绝不能活着落地! 第521章金马 帝王宫,墨梅往嘴里塞荔枝,一个又一个,腮帮子高高鼓着,不停变换位置。 小姐不是不能生吗? 墨梅吐出荔枝核,又塞了个进去,眼底透着迷茫。 有了小太子,便是姑爷变心了,小姐也不愁衣食。 那她存的钱,是不是没用了? “墨梅姐,你怎么在池塘这,娘娘找你呢。”侍女看到墨梅,忙喊她。 一听陆韫找自己,墨梅拍了拍身上的灰,连忙过去。 “小姐。” 墨梅进屋后,直奔床榻。 陆韫拉住她的手,眸色关切,“去哪玩了,一上午都没瞧见人影。” “在池塘看鱼。”墨梅老实回。 陆韫轻点她的鼻子,“可是想吃了?” 墨梅嬉笑,“就看看。” “我让厨房做。” 墨梅忙摇头,“鱼的腥味很重,我打听了,有孕之人闻不得,会害喜。” “你可以在自己房间吃。”陆韫温声开口。 墨梅还是摇头,“风会把味道带过来。” “小姐,我就是看看,不馋。” 墨梅目光落在陆韫肚子上,“小姐,这里面真的有孩子吗?” “嗯。” 陆韫抓着墨梅的手,放上自己的小腹,“才一月余,还不显怀,等过段时间,就该会动了。” 陆韫眉眼间有柔和的笑意。 “我平日事情多,待他出生,怕是难事事照料。” 墨梅嘴唇蠕动,但看到自己空荡荡的袖口,她把话咽了回去。 陆韫握紧墨梅的手,眸子里全是信任,“你看着,我才放心。” “小姐,我,我……” 墨梅想说自己的手残了,照看不了小婴儿。 可对着陆韫柔和期待的目光,墨梅重重点头。 她会守着小太子,不叫任何人伤害他。 东市的红枣糕好吃,梅坊的梅酿酸酸甜甜,她攒了很多钱,可以带小太子吃很多次。 轻抚着陆韫的肚子,墨梅整张脸舒展了,她是有用的。 …… 山道上,一行人策马而行,他们身上穿着的是萧国的服饰。 顺州,柳韵停下笔,款步去窗边,将窗户打开。 深吸了两口气,柳韵才将心悸压下去。 太疲劳了? 柳韵蹙了蹙眉,目光远眺,眼底有淡淡的忧色。 院子里,杨束带着杨宁骑木马,小孩子咯咯的笑声,听的人格外放松。 “飞咯!” 杨束抱起杨宁,带着她往前。 “飞!” 杨宁张开双臂,学杨束做过的动作,满脸的高兴。 “爹爹的宁儿真棒!” 杨束吧唧一口,亲在杨宁脸上,然后换一边,亲了又亲。 趁着小,必须狠狠的亲! 不然大了,想亲都亲不了。 他香香软软的闺女啊。 陪杨宁玩了好大一会,杨束才去书房处理政务。 “皇上,清河郡主放话,说是想要金马。” 杨束刚坐下,就被方壮的话惊的弹起来。 “你说她想要什么?!”杨束声音变了调。 方壮嘴巴动了动,低声道,“金马。” 杨束一巴掌拍桌子上,“她欺人太甚!” “金耗子不可爱?居然要金马!” 杨束脸都绿了,这特么得多少钱! 萧漪这娘们克他啊! 都破多少财了! “没有!”杨束咬牙切齿,恨不得跟萧漪大战三百回合。 真是一点都忍不了了! “臣这就骂她!”方壮一脸激动,他早盼着杨束改主意,女罗刹真不是好相与的。 能远点还是远点。 “回来!” 杨束端起茶水,一口干了。 咬了咬后槽牙,杨束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请顶好的画师,画十幅金马!撒金粉,务必金光闪闪,亮瞎萧漪的眼!” “这也行?”方壮脱口道。 杨束哼了哼,“不然呢,真给她做金马?” “一旦送出去,朕昏君的名声就别想摘了。” 用钱之际,花大价钱追女人,走哪都得被吐唾沫。 如此好色之徒,谁还敢赌上全族追随? “送去的时候,让侍卫言辞恳切点,要当着人的面。”杨束交代方壮。 “就这么说:国库紧张,万民受苦,朕纵然再心悦,也不能置百姓于不顾。” “特画十匹金马,聊表心意。” “清河郡主是三军统帅,见过百姓疾苦,定不会强求金子。” 杨束眼睛眯了眯,想敲诈他,没门! 这次,他倒要看萧漪怎么应对! “记下了?” 方壮连连点头。 杨束重新沏了杯茶,心平气和了。 “皇上,贵宜县可乱的很,你让洪浩跑过去……” 退下前,方壮欲言又止。 杨束吹茶水,“过于简单,他怎么会付出心血。” “你多派几个密卫盯着,只要没性命之忧,就不用干涉。”杨束淡声道。 在他身边的人,必须要确确实实忠于秦,若磨砺不出来…… 杨束手指摩挲杯底,脸色淡漠。 洪林成给他的信里,可是明明白白写了:为君者,不可妇人之仁。 …… 啪的一声,洪浩头偏向一边,整个人呆住了。 “哪来的泥腿子,也敢干涉本官行事。” 肚圆头肥的男子,朝洪浩吐了口浓痰。 “架走!给本官打!” “你们敢!”洪浩的亲随冲了上去,愤怒的看着衙役。 “我家公子可是!” “竹满。”洪浩制止亲随。 杨束在信上写了,若暴露身份,他会重新安排人。 这意味着,他被放弃了。 再怎么努力,也是在外围,进不了核心层。 洪家搭进了全部身家,洪浩绝不能让之白费。 大棍落在身上,洪浩咬紧牙关,愣是不吭出声。 “哟,还是个硬骨头呢。”男子语气讥讽,就要让衙役加点力。 “大人。” 主簿开口了,他靠近男子,压低声:“明日会有秦官巡视,不宜弄出人命,周边许多双眼睛看着呢。” 男子瞥了围观者一眼,满是肥肉的脸上划过凶戾,算这小子走运! “把他轰出去。”男子命令衙役。 洪浩嘴角滴血,整洁干净的长衫上满是泥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围观的人虽然同情洪浩,但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他们畏惧楼千财几乎畏到了骨子里。 洪浩抿紧嘴角,任由衙役把自己拖走。 杨束明明拨了粮,楼千财却用谷子熬粥! 这等父母官,简直该死! 洪浩手指紧攥,压制怒意,这次是他冲动了,他竟想同楼千财分析利弊。 却忘了丧心病狂之人,根本听不进逆耳的话。 第522章萧国来人 洪浩前脚被打,后脚消息就传到杨束耳朵里。 果然是富贵公子,说上就上,一点不怂。 可没了身份,你的话,就是个屁。 他们会让你知道,人的多样性。 剥了个奶糖,杨束放进嘴里,洪浩不是舍不得业国?他就让他看看业国腐烂成了什么样。 自己是吞并,更是救赎。 在他面前摆姿态,闹呢。 “信送到许靖州、谢太师手上了?”杨束问方壮。 陆韫如今有孕,肯定不能操劳,这政事,得让许靖州和谢太师再帮着多分担点。 “想必到了。”方壮回杨束。 折着糖纸,杨束叹了叹,他想家了,想陪在陆韫身边。 他媳妇是很聪明能耐,但第一次孕育孩子,肯定会慌乱无措。 “催催何相书,问问他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没把人才送来。”杨束语气不悦。 这话要被何相书听见,得跳起来骂他,他当人才是鸡鸭呢,给吃的就能长起来! 需求量那么大,他就差挨家挨户问了,愁的头发都白几根了! “是。”方壮立马去办。 走到檐下,杨束目光远眺,难怪都说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呢。 他可以不停歇,一路攻向晋城,可不把隐患解决了,统一的大地,根本禁不住变故,会在短时间里分裂。 他稳扎稳打,儿子才不至于累死。 …… 萧国,萧漪看着面前的十幅金画,嘴角抿了又抿。 想从杨束手里扣钱,还真是极难呢。 “郡主,秦帝的名声已经打响了,如今,人人皆知他爱惨了你。”薛阳皱着眉道。 “再不干涉,受他蒙蔽的人会越来越多。” 萧漪合上画,神情淡淡,“谁是黄雀,还未可知。” “再等等。” “好戏在后面呢。” “派些人去齐国,杨束好像同昌敏勾搭上了。” 薛阳有些惊,“他精力未免太足了!” 这何止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但凡能塞嘴,他是一个都不放过啊! “郡主,杨束就不怕撑死?” 萧漪揉眉心,她好像听到了萧和的哭声。 “大抵是觉得自己装的下。” 无心再聊这些,萧漪迈步去内院。 看到她,萧和大张的嘴才合上,冲萧漪伸手要抱抱。 萧漪瞧着他哭红的脸,眉心蹙了蹙,将人抱起来。 “往日也就干嚎,今儿这般卖力,可是哪里不舒服?”萧漪摸萧和的额头。 “倒是没高热。” 检查了一番,萧漪轻捏萧和的脸,“你是不是也对杨束的金马很不满意?” 萧和攥着萧漪的衣裳,小声哼唧。 萧漪抱着萧和,在屋里漫步,“娘这两日绣了个荷包,谈不上好看,但挺结实的。” “都说手心手背是一样的肉,可一碗水,哪里能完全端平。” “娘的娘,也就给我留下一道护身符,总不能撕成两半。” “你在隋王府,比宫里要自在安全,娘打算把那道常年佩戴的符给你大哥。” “愿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萧漪眼底有抹伤感。 等她“诞下”孩子,足了月,再进宫,泽儿还会记得她吗? 大抵是忘了的。 萧漪紧了紧搂着萧和的手,将情绪压下去。 …… “皇上,萧国来人了。”方壮进杨束书房道。 杨束从奏折里抬起头,为了让陆韫能安心养胎,不太急的奏折,杨束让牌九送来顺州。 “萧国?萧漪?”杨束斜眼。 “说是奉萧帝之令。” 杨束直接笑了,“一个头都抬不起来的奶娃娃,还能给人下令?” “啧,这形式走的。” 杨束笔沾上墨,“让他们等着,等朕忙完了,再看看见不见。” 大门口,两个劲装男子如雕塑般站着,一动不动,太阳不时穿出云层,又穿进去,它出现的时间虽不长,但每一次出来,都让人炎热非常。 汗水顺着男子的脸往下滴,衣衫很快就湿了一片。 书房里,杨束吃下许月瑶递来的荔枝,三女里,许月瑶在书房待的时间最长。 倒不是杨束对她的喜爱超过了崔听雨和柳韵,而是三人里,许月瑶最闲。 她往书房来,她屋里的冰杨束能享受到,且不会耽搁她的事。 “甜。” 杨束在许月瑶脸上亲了口。 许月瑶笑看他,拿起扇子,轻柔的给杨束扇风。 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杨束看向外面,夜幕虽未降临,但炙热之气减了不少。 “怎么还在扇。” 杨束把许月瑶揽进怀里,按揉她的手腕。 “不酸,我有换手。”许月瑶娇俏一笑。 “这般体贴,你让我往后一人时,怎么过?” “由奢入俭难啊。”杨束贴着许月瑶的额头,轻蹭了蹭。 许月瑶环住杨束精壮的腰,这人极不耐热,尽管书房里放了冰,仍止不住的出汗。 不在时没法,但即便在,许月瑶就见不得杨束受罪。 “夫君可是忙完了?” 杨束眸子微转,噙起坏笑,“忙完了,是不是洗鸳鸯浴?” 许月瑶嗔了眼杨束,她哪是那个意思了。 杨束把玩许月瑶浅绿的腰带,小娘子还是不禁逗啊,一逗就脸红。 “你今日累了一天,该好好歇歇,园子想来阴了,虽种类不多,但瞧瞧能缓解下疲劳。”许月瑶微抬头,柔声开口。 杨束轻笑,“听娘子的。” 牵着许月瑶的手,杨束走出书房。 “皇上,那两人还在等。”方壮禀了句。 杨束脚步未停,随口道,“带去偏厅。” 走出一段路,许月瑶再次看杨束。 “怎么了?我俊美到你都走不动道了?”杨束笑瞧许月瑶。 “会不会耽误了要事?” “安心吧,娘子的美色虽然诱人,但我还是有理智的。”杨束语气随意。 听他这般说,许月瑶放下心,步伐重新轻快。 “开的挺旺盛啊。”杨束指了指不知名的野花。 一路走走搬搬,住宅不可能回回精致,像这次,园子里的花不光种类不多,还大都是野的。 一部分自己生长,一部分是侍卫挖来的。 忽略品种,还是非常生机盎然的。 偏厅里,两劲装男子眉心紧拧,杨束不是倾慕清河郡主?为何迟迟不见他们? 该不会真缺根筋到以为他们是奉萧帝的令? 第523章他们喜欢抹脖子,溅人一身血 摘了枝开的最好的花,杨束递给许月瑶。 园子不算大,几分钟就走完了。 “这野果子长了一幅很好吃的外表啊。”杨束看着大树上红彤彤的小果子,摸了摸下巴道。 “娘子,且看为夫怎么把它摘下来。” 杨束一个起跃,抓住树干就翻了上去。 “夫君,你小心些。” 见杨束越爬越高,许月瑶上前两步,眼睛眨都不敢眨了,紧紧盯着。 没贪多,摘了十来个,杨束就下来了。 用衣袖将果子擦干净,杨束递给许月瑶,“尝尝。” 在杨束的注视下,许月瑶放进了嘴里,下一秒,她眉心蹙起,连眼睛都闭上了,一看就是在极力隐忍。 “酸。” 见杨束要试,许月瑶阻止他。 “有多酸?”杨束问了句,环住许月瑶的腰亲了下去。 暗处,密卫伸手在眼睛前晃了晃,咦,他是不是瞎了?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娘子骗人,分明是甜的。”杨束嘴角勾起笑,目光在许月瑶唇上流连,带着些意犹未尽。 许月瑶双颊绯红,轻嗔杨束,“不许说了。” 杨束挑眉,不许说?这意思是,可以做。 领悟力超强的杨束,尝了一遍又一遍,只得出一个结论,甜的。 而且香软。 “娘子。” 看着许月瑶跑远的背影,杨束失笑,才亲四下,怎么就跑了。 在原地站了站,杨束收敛了笑容,去往偏厅。 …… “秦帝,你未免太不将萧国放在眼里了!” 见杨束来了,男子起身怒喝。 杨束没瞧他,径直到上方坐下,眼神睥睨,“朕还就不放在眼里了,你们要如何?” 男子被杨束质问的愣住,这真的是爱慕清河郡主? 让他们等就算了,上来还这般的不客气。 说是有仇,他们都信。 眼下不是猜测的时候,贡绍抿紧嘴角,不让气势弱下去,“秦帝,烦请取来火盆和鹤羽,郡主有话给你。” 杨束往后靠,审视着两人,看他们目光不让,杨束抬起手,让方壮按他们说的去做。 不多时,火盆和鹤羽就拿了来。 贡绍走过去,翻看了两下鹤羽,他扔进火盆点燃。 做完这些事,贡绍肩背越发笔挺,他直视杨束,眼神鄙夷,“秦帝,别做梦了,便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郡主也不会入帝王宫!” “想娶郡主,你等下辈子吧!” “说的好!”杨束鼓掌。 看贡绍嘴角溢出黑血,杨束掀起眼帘,“萧漪的人不喜服毒,他们喜欢抹脖子,溅人一身血。” “下次注意了。”杨束语气平淡,一杯茶泼向火盆。 贡绍瞳孔缩了缩,他们拿出来的,分明是隋王府的令牌,杨束从哪看出破绽的? 毒发作的很快,仅片刻,贡绍就倒了下去。 气绝前,贡绍看着火盆,在心里笑了,便是瞧出来了又如何,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杨束重倒了杯茶,小口抿着,见烟散尽了,杨束朝外道:“进来吧。” “皇上,汤医师还要一会到。” 方壮说完,就去查看地上躺着的两人的情况。 “脉搏没了,但为了防止他们假死,等汤医师检查出毒,臣就将他们剁了。” 谋害杨束,在方壮看来,千刀万剐,都是不够的。 杨束没说话,端详着手里的小瓷瓶,出门前,他找谢戌要了三颗解毒丸,这也是他任由贡绍表演的原因。 用谁的名义不好,用萧漪的。 那娘们的人,哪耐烦等,信一塞,人就走了,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萧国刚结束内乱,萧漪还指着郑岚赚钱呢,哪可能祝自己死。 更别提报名号上门了。 刺杀秦国君王,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情报不全,也敢行动。 进门搜过身,贡绍和他的同伙身上都没利器,侍卫搜的很仔细,连脚底板都没放过。 看了眼贡绍,杨束蹙眉,能弄到隋王府的令牌,不是一般人。 整这么一出,绝不止离间他和萧漪那么简单。 杨束想过抓活口,但他活口抓多了,一伙子变精了,来之前就服毒! 解药挺耗银子的,都是珍稀药材,万一是个一问三不知的死士,得亏麻了。 还不如看场表演,从他们的行事风格去做判断,也能有点头绪,不至于纯猜。 “参见皇上。” 汤医师一来,就要给杨束把脉。 “不是朕,去瞧瞧那个火盆。” 整场表演,烧鹤羽可是最重要的环节。 也只有那个,可能危及他的生命。 汤医师顺着杨束的目光看过去,将视线锁定在火盆里。 看了看,汤医师打开药箱,取出干净的布巾,铺在地上,将火盆里烧焦的羽毛倒了出来。 杨束静静品茶,等汤医师的检查结果。 大约一刻钟,汤医师说话了,“皇上,确实有毒。” “但这种毒,仅是闻,伤不了人,得吃进去。” “伤不了人?”杨束颇意外。 所以,他们是来搞笑的? 家里豢养的人多了,要清除几个减轻负担? 还是出门前,拿错毒了? “蝶蝶!” 就在杨束沉思的时候,门外响起杨宁的喊声。 她如今和杨束十分亲近,一天要跑几次杨束的书房。 听到闺女的声音,杨束沉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迎出去,将人高高抱起。 杨宁咯咯笑,小手拍个不停。 “今日午睡了多久?”杨束问一旁的紫儿。 “约莫半个时辰。” “那还好。”杨束点点头,将杨宁抱进怀里。 睡太久了,晚上肯定得到半夜才能消停。 “宁儿晚上想吃什么?” 杨束抱孩子,若不是急着赶路,都不会让孩子趴在肩上,而是让她整个人露在视线里,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听你方壮叔叔说,抓了新鲜的鲈鱼。” 杨宁听懂了鱼,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就激动的说起了婴语。 杨束笑出声,“已经让他们上蒸炉了,一准给宁儿吃上。” 杨宁手挥舞了两下,抓着杨束的衣衫就要往嘴里塞。 杨束宠溺的抵住她的额头,下一秒,如闪电穿过脑,杨束猛地抬起眼,笑容在瞬间消散。 一个大步,杨束把杨宁塞进紫儿怀里。 “汤医师!” 杨束急声喊,“给小公主看看!” 第524章打架了 检查完杨宁,汤医师嗅了嗅杨束的衣衫,面色逐渐凝重。 “皇上,确实有毒,应是烟熏上去的,大人误舔,不会伤及性命,但若是幼儿……” 汤医师没把话说完,但意思任谁都懂。 杨束脸沉的能滴出水,目标竟是宁儿。 “把他们剁了,包成饺子喂给天星阁的人。”杨束一字一句。 宁儿只是一个女孩子,年龄又小,对大局,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没有益处,只是让自己痛。 能恨他至此的势力,一只手数的过来,天星阁的嫌疑最大。 杨束就是冤枉它,也不会放过! 敢动他的孩子,别说人呢,祖坟他都掘! “将宁儿抱回去。” 尽管人已经死了,且他们不是在屋里,但杨束还是不敢让杨宁待在这,就怕疏忽了哪里。 紫儿抱紧杨宁,不顾她的抗议,快步离开。 她刚可是全程在,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要宁公主的命! “蝶蝶!” 听着杨宁逐渐远去的喊声,杨束嘴角紧抿,戾气止不住的往外冒。 汤医师不用吩咐,检查起了书房。 方壮抓着两具尸体的脚就往外走,畜牲玩意!宁公主多可爱啊,才一岁来点的孩子,他们竟也下得去这个毒手! …… “怎么了这是?” 见紫儿匆匆忙忙的回来,连鬓角都汗湿了,柳韵迎了一步,问道。 “娘娘。” 紫儿喘了口粗气,把杨宁放下,“皇上书房进了刺客。” 柳韵眸子微凝,“可抓住了?” 杨束的书房,他不点头,外人根本进不去,怎么会有刺客。 难道是有人叛变了?柳韵心顿时慌乱了。 紫儿点头,“他们的目标不是皇上,是、是小公主。” “宁儿?”柳韵难掩惊讶。 紫儿气息缓了点,立马把整件事讲给柳韵听。 越听柳韵的面色越冷。 “酿,肚肚、翻翻。”杨宁自己玩了会,拉着柳韵的裙摆,仰头看她。 纯净的大眼睛,不染半点尘埃。 柳韵把人抱起来,手臂越收越紧,眼里满是后怕。 这么点的孩子,便是强健,又能强健到哪去,一旦舔了毒,纵使即刻服解药,也是伤身的。 柳韵紧紧抱着杨宁,反复抚摸。 “宁儿不怕,有娘在。”柳韵轻语,眸底冰冷一片。 她是父母亡了,可她女儿没有。 不把人揪出来,柳韵绝不罢休! 洗过澡,换了衣物的杨束,顶着未擦干的头发进了里屋。 看到他,紫儿屈膝行了一礼,轻步退下。 “让汤医师反复看了,宁儿身上没沾到毒。” 杨束缓步上前,抱住柳韵。 “已经让密卫去查了,以后我会更小心,绝不会让人钻到空子。” 杨束保证道,安抚柳韵的情绪。 对母亲来说,孩子绝对是不能碰触的逆鳞。 你敢碰,哪怕前面是饿虎,她也敢拼命。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柳韵红唇微启,“天星阁既然嫌疑最大,那就把它拔了。” “拔。”杨束一口答应。 本来就在拔,只是没能拔完全。 “咿!” 杨宁不甘被忽视,探出脑袋叫,她戳了戳杨束,就是一连串的婴语输出。 虽然听不懂,但看表情,是在责怪。 杨束把人抱过来,在她脸上亲了口,“是爹爹不对,宁儿那么辛苦走到书房,爹爹没陪你玩,就让紫儿姑姑抱你回来了。” 杨束诚恳认错,握住杨宁的小肉手,贴在脸上。 “翻翻。” 杨宁脆声喊,小脸认真。 “好好好,饭饭。”杨束捏了捏杨宁的鼻子,语气宠溺。 柳韵情绪调整了过来,但视线一刻未离开女儿。 “有一就会有二,这次没得手,他们肯定会再行动,得改了宁儿往嘴里塞东西的习惯。” 柳韵擦去杨宁脸上弄到的汤液,对杨束道。 杨束点点头,“园子里有颗果树,挺酸的,把汁水捣出来,擦在宁儿手上和她平日入嘴的玩具上,酸了几次,估计就不会了。” “倒是个办法。” 大口吃饭的杨宁,丝毫不知道亲爹亲妈在商量怎么对付她。 忙碌之余,她还把肉肉放进柳韵和杨束碗里。 这举动,让杨束内疚坏了,一想到闺女会酸的哇哇哭,杨束心就揪在了一起。 没什么好说的,天星阁,他屠定了! 用过饭,陪杨宁玩了许久,杨束才离开。 …… 崔听雨在月下抚琴,见杨束来了,她停了琴声。 “宁儿饭可用的好?” 书房的事,杨束并没禁言,崔听雨自是听说了。 “吃了一碗,还要再添,被柳韵制止了。” 崔听雨轻笑,这是完全没被吓到。 握住杨束伸来的手,崔听雨同他在长椅上坐下。 “宁儿这边,想要她命的,不会太多。” “众人目光,如今都在秦国皇后那,她若诞下皇子,对大局的影响,可不是一点两点。”崔听雨提醒杨束。 杨束手指收紧,目光沉冷。 “你得在会宁。”崔听雨认真开口。 “这边的事……” “吴王的‘死’,断了很多人的念想,即便我拥有了话语权,他们也不会有期盼。” “我如今能代表的,只有秦。”崔听雨不紧不慢的道。 杨束定定看着崔听雨,将人揽进怀里,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尔虞我诈这么多年,崔听雨早厌倦了。 一心想着清静。 如今却主动把事务揽上肩。 “人活在这个世上,本就无法只顾自己。”崔听雨轻抚杨束的背,温声细语。 杨束搂紧她的腰,“媳妇……” 杨束的情话还没开口,一只五彩斑斓的鸟飞了过来。 “打架了!” “打架了!!!” 麻团绕着两人,扯着嗓子喊。 温情脉脉的氛围顷刻间没了。 杨束眼角狂抽,晚饭虽然吃了,但加道宵夜,也不是不行! “救命啊!” 杨束刚动,麻团就飞树上去了,声音之凄厉,听的杨束太阳穴突突的。 密卫怎么想的!抢钱不就好了,抢什么鸟! “驸马打公主了!” 在树上蹦来蹦去,麻团嘴嚷嚷个没完。 崔听雨耳根发烫,拎着裙摆进了屋,接着门啪的一关。 麻团声音这么大,外面肯定听到了,成年人哪有不懂男女打架什么意思的。 杨束看着关紧的房门,眨巴了两下眼,关了?好像还栓住了! 崔听雨是不是忘了她不是一个人坐院里! 倒是拉上他啊! 第525章认得去床榻的路 “驸马爷,麻团平日不这样,大概是今晚吃太多了。”苗莺小心翼翼挪步过去,细声道。 杨束没说话,紧紧盯着树上乱窜的鹦鹉。 抓住时机,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鸟捏在了掌心。 麻团也很干脆,嘴一张,头一歪,鸟身一挺,就装起了死。 “麻团!” 苗莺惊喊,眼里蓄满了泪。 朝夕相处,麻团又喜欢听她唠叨,苗莺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杨束默默无语,这么会演,怎么不搭个戏台子! 抛石头一样,杨束将麻团扔了出去。 刚脱离杨束的手,麻团翅膀就张开了,飞的那叫一个快。 苗莺看着这一幕,呆住了,流到一半的眼泪一时不知道是收,还是让它掉下去。 “再叫,炖汤!”杨束指着鹦鹉,怕它听不懂,语气十分凶狠。 “公主!救命啊!” 麻团朝屋里飞,但崔听雨门窗关的很严实,一道缝隙都没留。 杨束静静看着它。 在飞了一圈又一圈,麻团终于没了精力,回自己的鸟窝歇息了。 杨束轻哼,还以为多能耐呢,就两刻钟。 整了整衣衫,杨束走向房门,抬手敲了下,“娘子,麻团回窝了,可以开门了。” “娘子?” “我睡了。”屋里一道好听的女声传出来。 杨束扬眉,“娘子,我还没聋呢,你这分明就在门后。” “好媳妇,就开开门,我给你看宝贝。”杨束诱哄道。 “你的话,能信?” 看着房门,崔听雨闲话般的开口,唇上有清浅的笑意。 “当然了,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不然,我给你发个誓?”杨束清了清嗓子。 “若我……”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拉开。 “又要胡言。”崔听雨眼底有丝嗔怪。 杨束扬起嘴角,立马闪身进屋,反手就将门关上。 “若我哄骗娘子,就罚我今晚一夜难眠。”杨束搂住崔听雨纤细的腰肢,贴着她耳边道,语气里的暧昧,任谁都能听懂。 崔听雨白杨束,“堂堂帝王,还这么没个正经。” 杨束笑了,“谁在房里当皇帝的,这关上门,只论夫妻。” 杨束低头瞧崔听雨,眼神极其缠绵炙热。 就在杨束要往下瞧,视线黑了,他哭笑不得,“娘子,你又捂人眼睛。” “捂也没用,我呀,认得去床榻的路。”杨束将崔听雨抱起来。 每一步都走的极自信。 “是不是很厉害?” 把人放上床榻,杨束直视崔听雨,满眼柔情。 “专门记了?” 杨束拉崔听雨躺下,侧头看她,“肯定要记啊,你把我关门外,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记好,怎么摸进来。” 崔听雨抚弄杨束的领口,“跟君子有关的行为,你是一件不干。” “麻团真回窝了?”崔听雨声音低了低,视线瞟向房门。 杨束笑出声,“我看着它回的。” “要还跑来乱叫,我就把它头上的毛全拔了,让它成秃头鸟。” 不同于崔听雨的小声,杨束特意放大了音量。 屋顶上,麻团撅起屁股,飞了起来,随后就是嘎巴一声。 “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崔听雨微侧头。 “应该是别的鸟飞过。”杨束抬起崔听雨的手,观赏着。 “它听得懂许多话。” 崔听雨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的更为舒适,“若没犯错,就别吓唬它。” “真喂出感情了?”杨束脸上带着笑意。 崔听雨轻点头,“闹是闹了点,但听话的时候也听话。” “那娘子门窗还关这么严实。”杨束抚上崔听雨的腰,意味满满。 “没秦帝脸皮厚。” 崔听雨轻点杨束的鼻子,麻团的嘴是真的敢说,要放它进来,它第二天能绕着院子嚷。 “唤夫君。” 杨束抓住崔听雨的手,吻上她的唇,柔软的唇瓣,让人的气息止不住的加重。 “收到小舅子的信了?” 亲吻间隙,杨束将崔听雨身前的秀发拢到耳后。 “能开始新的生活,无疑是极好的。”崔听雨环住杨束的脖子,眼尾染了点点媚意。 “媳妇,打个商量,减两月?”杨束扣紧崔听雨的腰。 “说好的半年,就是半年。”崔听雨轻咬唇,眸子里凝聚出水意。 “没得商量!” 在意识消散前,崔听雨对杨束道。 杨束颇无奈,坦诚后,崔听雨旁的事都能顺着他的心意,唯独半年之约,不带一点松口的。 怎么诱哄都没用。 夜逐渐深沉,床帐也归于平静,此时,月亮才敢探出头。 床榻上,杨束凝望崔听雨,比起以前,她身上的清冷之气减了不少,眉眼间十分平和。 杨束心里不由得愉悦起来,他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娘子,等冬日,我给你摘最红的红梅。”杨束握住崔听雨的手,轻语。 “睡的真熟。” 杨束在崔听雨秀发上吻了吻,和她一起沉入梦乡。 夜色太浓郁,将世间一切都笼罩了,寂静之时,却多的是睁开的眼睛。 第526章郡王府的厮杀 筠州,左中庆端坐在大椅上,脸上是盎然的笑容,“这自己做主的感觉,就是好啊。” “再发展发展,我未必不能同他们掰手腕。” “上次昌敏运气好,没死成,这次,他运气再好都没用。”左中庆眼底有血腥之色。 “昌敏一死,明日就可进军桐郡,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之拿下。”左中庆畅快的大笑。 “恭贺将军。” 众人纷纷起身,拍左中庆的马屁。 “将军有旷世之才,区区桐郡,取之,不亚于从口袋里掏东西出来,毫无难度。” “若非史坚冥顽不宁,咱们早拿下了筠州,此刻,已经在桐郡畅饮了。” “提那晦气玩意做什么。”席间有人不耐的开口。 “史坚要早些开城门,老子也不会把绣娘煮了。” “煮就煮了,你还想一直玩啊?筠州城里水灵的多的是,个定个的嫩。” “这倒是。” 席间一片淫笑声。 …… “有刺客!” 桐郡,郡王府,一声高亮的男声划破长空。 下一秒,便是刀剑撞在一起发出的铛铛声。 激烈的打斗,彻底打破了夜的寂静。 正院,昌敏猛地睁开眼,翻身坐起,竖起耳朵听了听,他面色变了。 不是发现了!怎么还越来越近了! 杨束派来的,不会全是杂鱼吧? 这也没拦住啊! 昌敏捞起鞋子就赶紧穿上,在屋里看了看,他冲向窗户。 不指望了,还是自己逃吧。 窗纱刚扯开,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就朝昌敏的面门去。 “啊!” 昌敏满脸惊恐,腿都吓软了。 眼看刀越来越近,昌敏整个人傻了,连动都不会动了。 最后关头,昌敏闭紧了眼,竖起了全身的寒毛抵抗,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铛的一声巨响,劈向昌敏的刀被挑开。 武城神色冷沉,同黑衣人打在了一处。 “武哥,不止五十个,又来了拨!” 秦王卫一边同黑衣人厮杀,一边喊。 武城顿时拧紧了眉心。 昌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完了,这回是真完了。” 昌敏抓起了头发,至于这么多人!他的命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 “黄郭!”武城一脚踢在黑衣人胸口,把人击退后,大吼道。 昌敏很绝望,对方来了一拨啊!你喊一个有啥用。 黄郭肉确实挺结实的,但也就能打他十个。 打黑衣人,估计就三个。 能改变什么局势。 昌敏抱着头哭,还说推他坐上那个位置呢,才一次刺杀,就交代了。 骗子! 什么天纵奇才!就是个骗子! 他信了杨束的鬼话! 亏他那么信任他们! 昌敏很伤心,他都这么妥协了,结果还是没能保住命。 呜呜呜…… 昌敏伤心的不能自已。 “嘭!” 一声巨响。 下一秒,哐当!厢房的门整个倒了。 黄郭举起抢,对着黑衣人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声响,让现场静了静。 “是枪!” 黑衣人惊叫。 没有犹豫,他们转身就跑。 黄郭扔了把枪给武城,没刻意瞄准,他们快速扣动扳机,以留住更多的黑衣人。 枪响声混杂着惨叫声。 屋里的昌敏腿抖的站不起来,还真带了枪啊! 所以,炸药也有! 就埋在郡王府? 他不听话,就炸死他? 想到那画面,昌敏两眼一翻,晕的很彻底。 但这会,没人管他,武城手按在黑衣人胸口的枪伤上,往里深入,“说!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眼珠子往外突,疼的直吸气,“左、左将军!” 武城擦了擦手,一刀割了黑衣人的喉咙。 “一个强盗,都能称将军了。”武城站起来,讥讽出声。 “给皇上去信,左中庆再次对昌敏下杀手,此人,是留,还是宰了?” 他们并未将所有的黑衣人留下。 知道郡王府有枪,左中庆只要不傻,就会绕开这,去侵占别的地方。 秦帝护的人,不是他能动的。 第527章桐郡乱了 更夫连滚带爬的跑离郡王府,额头上全是冷汗。 “快别睡了!” 更夫冲进屋,摇醒自家婆娘。 全氏迷迷糊糊睁开眼,“你怎么就回来了?” “出事了!” 更夫边说边收拾东西,“好多黑衣人进了郡王府,里头打的很厉害,我估计郡王难了。” 全氏一听,睡意顿时没了,脸上浮现恐慌之色,“这可如何是好!” “我听人说,筠州被左中庆占了,那群人可都是畜牲啊,烧杀劫掠就算了,更是把妇人孩童当军粮用。” “原就怕他们攻打桐郡,郡王要遇刺死了,那伙强盗肯定会过来的。” 全氏一想到左中庆的恶行,牙齿就不受控的打颤。 更夫从灶上取下大锅,“天一亮,我们就出城,桐郡不能待了。” “你去哪?” 见婆娘往外跑,更夫把人拉住。 “离天亮还有些时辰,我去坂河村通知姑爷一家。” 全氏抽出自己的手,冲进了夜色里。 她的蝉儿虽不是大美人,但也有几分姿色,要落到那群畜牲手里,活不了的。 更夫把东西收拾好,锤了捶手,他敲响了左邻右舍的门,把郡王府的情况说了。 “什么?!” 长夜再无宁静,都是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左中庆的名声太盛,桐郡百姓没人不怕。 要不是外面哪哪都在打,他们早就跑了。 如今敏郡王被“杀”,再留在桐郡,就是给人当口粮。 死在外面,总好过被扔进锅里煮着吃了。 …… “先生!” 春子拍打吴生的房门。 吴生系好衣带,走过去将门打开。 “怎么了?”吴生眸子关切。 春子急声道:“郡王已经遇刺,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明早出城,先生,你快着些,桐郡不能待了。” 说完,春子就跑了。 吴生愣住,郡王遇刺了? 他身边的护卫不是换上了杨束的人? 摸了摸袖子里的短刀,吴生抬腿出了院子。 …… “武哥,不好了!城门处挤满了人,嚷着要出去。” 秦王卫阔步到武城面前,沉声道。 武城皱了皱眉,“左中庆还没攻来呢,他们跑什么?” “外面都在传,郡王府进了刺客,敏郡王已经被他们杀了。” 武城扫向床榻上的昌敏,一脸思索,“血都没一滴溅他身上,怎么死的?” “武哥,这是重点?” “当然重要,知道死法,我们才能避免啊。”武城一本正经。 “武哥,守卫和民众要打起来了。”秦王卫语气无奈,这种时候,他能不能抓最重要的点! “什么!” 武城眼睛亮了,“有热闹瞧!” 秦王卫一个趔趄,差点给武城磕了。 “走走走,这可得快着些。”武城催促秦王卫。 秦王卫嘴角抽搐,他要不野心大点,把武城踹下来?咋看咋不靠谱。 “武哥,昌敏的相好来了。” 武城跟秦王卫刚出房门,就撞上来禀报的黄郭。 “见不见?”武城问两人。 “回头再说吧,咱们先去城门。”秦王卫脸色肃然。 武城揽住他的肩,“人家都来了,不差这一会,就见一下,你不是也好奇吴生的来历?” “武哥!” “放心,出不了大事,你呀,就是太年轻了。” 武城揽着秦王卫往偏厅走。 吴生把袖子里的短刀交了出去,她没想进里面,原只是来看看情况,但刚靠近,就被发现了。 现在进不进,已经不是她说了算。 万幸,护卫还是杨束的人,从他们的神情看,昌敏应没出大事。 吴生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不为昌敏,为桐郡百姓。 能被杨束派去做隐秘任务的侍卫,能力先不说,忠诚度绝对高,侍卫没倒下去前,昌敏的命就丢不了。 侍卫活着,桐郡才不会被盗匪侵占。 黄郭瞥了眼吴生,真自觉啊,他都没说上交利器。 跟在黄郭后面,吴生进了偏厅。 武城板起脸,眸子锐利,“说吧,哪的人?接近郡王,是何目的?” 吴生行了一礼,没刻意压声线,恢复女子的嗓音,“我只是在桐郡落脚,至于认识郡王,纯是意外。” “昌敏可向你透露了我们的身份?”武城面上浮现杀意。 吴生神色未变,点了点头,“郡王那晚同我说了。” 吴生抬起头,“你们是秦帝的部下。” 武城站起来,逼近吴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什么下场,你心里应该有数。” 吴生直视武城,眼里没有惧怕,“秦帝爱民如子,不会滥杀无辜。” “他带出来的人,皆明事理,忠诚良善。” 这一顿夸,给武城整不会了。 拍了拍桌子,武城凶狠起来,“少说有的没的,你到底是哪里人!” 吴生闭上眼,示意武城可以动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 武城握住刀柄,苍啷一声拔了出来。 在吴生脖子上架了两分钟,武城撇撇嘴,回鞘了。 睫毛都不带动的,再架下去,武城怕吴生睡着了。 “敏郡王并未受伤,是留下来,还是走,我随你,但出了这道门,就做个聪明人。” 武城最后一句,带着警告。 吴生唇角微不可察的上扬,即便处于绝对的上位,他们也没有漠视人命,哪怕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杨束真的把部下教的很好。 吴生对武城行了个标准的礼,随后朝外迈步。 “武哥,就这么放了?”黄郭凑上来。 “不然呢?” “那姑娘就不怕死。” 武城喝了口水,“总不能因为昌敏喜欢她,就把人砍了。” “那还盯着?” “没什么必要了。”武城放下杯子。 昌敏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不需要拿吴生要挟,至于吴生知道的隐秘…… 马上就不是隐秘了。 “走吧,去城门。” 武城招呼秦王卫。 “不带昌敏?”秦王卫回头看。 武城一跃上马,“带他干嘛,表演怎么晕过去像死了?” 话落,武城猛夹马肚,飞奔了出去。 “咱们只是护……卫。”秦王卫的话被风吹散。 …… “开门!” “快开门!” 百姓推着推车,冲守卫叫喊。 “开门啊!” “你们是不是投靠了左中庆!要拿我们当口粮!” “肯定是这个样子!” 众人越说越愤怒,眼睛里恨不得能喷出火来。 “各位,别等了!我们冲出去!” “就是死,也不进这群畜牲的肚子!” “冲!” 男人们放下板车,就要去抢守兵的长矛。 第528章白米饭的愿望 “干什么!” 就在场面混乱之时,武城对着半空开了一枪。 众人身体一震,纷纷停下了动作,去看声音发出的方向。 迎着众人的目光,武城挺直肩背,声如洪钟,“吾乃秦国御前侍卫,敏郡王明辨是非,敦厚纯良,皇上甚是欣赏,特派我们来桐郡支援!” “但看你们的样子,更向往外面的战乱。” “开城门!放他们走!”武城高喊。 守卫对望一眼,咬了咬后槽牙,去拉城门。 “什么!秦国御前侍卫?” 人群里全是议论声。 “真的假的?秦国离桐郡多远啊,秦帝能派人来这?” “听着确实不可思议,但他手上那个是枪啊!” “除了秦国,还有谁有枪?” “所以是真的?” 一时间,众人目光闪动,面对敞开的城门,他们不再往前挤,而是后退。 “怎么说?” “天亮了,我得回家磨豆子,赶早卖。” “地里的草还没除呢。” “该送娃儿去学堂了。” 几个眨眼间,聚集的人群散了。 秦王卫瞠目结舌,“这就散了?他们不怕左中庆了?” 武城斜秦王卫,“你对自家的定位能不能高点?秦国是强国,怕个强盗头子,你开什么玩笑!” “左中庆不插翅膀飞,都算他胆子大。” “我就是没想到这么轻易……”秦王卫揉了把脸,心里激荡不已,秦国竟这般强大了,作为秦国人,他只觉得无比自豪。 “这么说出来,没问题吗?”秦王卫看向武城。 “来桐郡前,就征询了皇上。” “不报出名号,以齐国混乱的局势,你指望昌敏击退来犯的大军?” “那难度有点高。”秦王卫跟在武城后面,随他上城墙,面上再没了忧色。 …… “先生!” 春子一路跑进吴生的院子,满脸的兴奋。 “秦帝!秦帝派了御前侍卫到桐郡来!” “他们还带了枪!” 春子激动的抓住吴生的袖子,仰头看他,“先生,桐郡会不会像秦国一样建学堂、作坊?” 春子满眼憧憬,“这样,娘就有活干了,我们就不用饥一顿饱一顿了。” “保不准,保不准还能吃上白米饭!” “要能加个蛋……”春子忙摇头,“不加蛋,不能太奢侈了。” 春子自顾自的述说,根本停不下来。 吴生眸子微敛,竟连齐国的稚童都把杨束当天神看,因他的到来,欢欣鼓舞。 “会的。” 吴生摸了摸春子的脑袋,低声道。 话是这么说,但吴生的心里没底,桐郡跟秦国离的太远了,杨束又在攻打业国,再有心,也很难把资源分到这。 “嗯!”春子脸上扬起大大的笑,首次像个稚嫩的孩子。 …… “大早上的,你就给朕看这个?” 几乎瞬间,杨束把册子合上了,怒瞪瞿元中。 “皇上,账目总要核对的。”瞿元中劝他。 “你是让朕核对?分明是剜朕的心!” 每一笔花销,绝对是让人心梗的程度。 “要不缩减点?” 杨束揉眉心,“你当朕不想减?江山川亲自做的预算,里头就没有减的空间。” “总不能委屈浴血奋战的将士。” “至于安顿民众那,三餐是必须要保证的。” 杨束摆摆手,“不就是钱嘛,朕努努力就是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在钱,而是贤才。”杨束面色微凝,“秦国带来的人,明显不够用了。” “那些业国降臣,要不贪、要不坏,要不又贪又坏,有几个能看的过去的,拎不清,朕属实不敢委以重任。” “方壮。”杨束喊了声。 接过地图打开,见秦国的疆土又扩大了,杨束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能遇皇上,是天下人的福气。” “瞿卿这马屁拍的,值两个奶糖。”杨束很大气的扯开荷包,分了两个糖给瞿元中。 “朕虽想尽快拿下晋城,但步子迈不大啊。” 瞿元中看着杨束,等他往下说。 “如此耗着,太过耽搁,朕打算回会宁。” “离开前,朕会开个小恩科,不论年龄、功名,择百人入国子监,统一培训。” “瞿卿觉得如何?” 瞿元中点头,“甚好!” “如此,刚归属进秦的人,才不会惴惴不安,时刻担心被秦遗忘。” “朝堂上,需要来自不同地方的人。” “他们即使不在家乡任职,也会关心家乡的建设。” 杨束抿了口茶,“听雨会留在这,拿不定主意的事,只管同她商量。” 杨束没以妃号提崔听雨,瞿元中是个人精,定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 崔听雨不是业国长公主,而是他的身边人,能信,也可信。 “臣定见娘娘如见皇上。”瞿元中肃声道。 “谢元锦那,瞿卿多看顾点。”杨束做最后的交代。 第529章让胡良吉组个队 瞿元中走后,杨束去了库房。 “消耗的这么快?前儿还有一千匹布呢,今儿就三百七十一匹了?” “方壮,你们是不是没经受住诱惑,藏了?”杨束觑方壮。 “皇上,你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方壮在一堆册子里翻找,最后扯出底下的红册。 “皇上,顺州多地贫穷,衣裳都成了稀罕的东西,有些人家里统共就一件,谁出门谁穿,至于其她的,都缩在屋里。” “她们白天不劳作,都是晚上下地,那会黑,赤着身体旁人也看不清。” “县令量了尺寸,我们核对后,就把布送去了绣坊,让她们手头快些,把衣裳做出来。” “每十天,密卫会去暗访,看那些衣裳,有没有发放到名册上的人手里。” 杨束翻了两页,长长叹了口气,“让人往荣昌米行走一趟,叫他们再调些布来。” “今年的棉花产量怎么样?” 方壮想了想,回杨束:“就地里的情况看,淮南一带应是大丰收,蜀川那边要差些。” 杨束微蹙眉,“夏后就是秋,秋的时间短,立马入冬,冬天是能冻死人的。” “库房里还有棉花?” 方壮摇头,“皇上,去年就拿去做棉衣了,今年春季收购的,也都做了。” “还缺很多。”方壮面色凝重。 秦国是蒸蒸日上,一日比一日繁荣,但有些偏远的地方,依旧艰苦,只是有朝廷接济,能吃上口饭。 今年的棉花,要只满足秦国,无疑是够的,但要加上新版图…… 杨束眉心拧紧了,夏天的衣服都没有,冬天的,就更别提了,不给他们发,他们就得看命硬不硬,抗不抗得住严寒。 自家产量摆在那,业国呢,乱的地方就没耕种。 在变不出来的情况下,只能是抢了,不对,借。 萧国……,杨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下一个吧。 齐国,显然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方壮,给胡良吉去信,闲暇之余,让他帮老爷们清清库房的灰。” 看了看剩下的布,杨束出了去。 资源有限,现阶段,一人能有一套就算不错了,至于换洗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好在粮食储存的多,不浪费,是够吃的。 …… “将军!” 朱舂冲进左中庆的房间。 “都是副将了,还慌慌张张的。”左中庆训斥道,眉宇间透着不悦。 床榻上两个妙龄少女见外人进来,慌忙捂住胸口,缩进角落。 “什么事?”被打搅了兴致,左中庆满脸的不耐。 “派去桐郡的人回来了。” 左中庆咧开嘴角,眼底是凶残的恶意,粗着嗓子吼,“去传令,半个时辰后出发!” “将军!”朱舂急了,“昌敏身边有秦帝的人,他们并未得手,只回来了九人。” 左中庆笑容僵住,机械般的转头,“谁的人?” “秦帝的,带着枪。” 左中庆嘴角一点点下沉,又惊又惧又怒,“秦帝不是攻打业国?手还能伸到桐郡?!” 踹了脚床柱,左中庆扫开床帐,光脚在榻边走来走去,从凌乱的脚步看,他的内心很不平静。 “就给秦帝个面子,桐郡我不要了!” 走一会,左中庆半敞着胸膛,瓮声瓮气道。 说完,他也不管朱舂在,拿起皮鞭就抽向床榻里侧的少女。 惨叫声和大笑声混杂在一起。 “往哪躲呢!” 左中庆扯住少女的脚踝,将人拖下床榻。 “将军,饶命啊!”少女身上血痕斑斑,哭喊着求饶。 左中庆面部狰狞,手扬起落下,啪啪的声音接连不断。 少女皮肉开绽,已然成了血人。 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双兔子般惊惶的眼睛终于不再动了,色彩一点点淡去,毫无焦距的看着上方。 “没劲。” 左中庆扔了鞭子,“还是昨天的够滋味,叫了一个时辰,那声音还能冲房顶呢。” “拖去喂狗。”左中庆拿起扇子,给自己扇了两下,随意道。 “抓两个新的来,挑小点的,眼睛得好看。”左中庆吩咐小兵。 屋里凄厉的叫声就没彻底停歇的时候。 …… “皇上,武城来信了。”方壮把漆筒放杨束桌上。 将最后一笔写完,杨束才打开漆筒,从里面倒出纸条。 “郡王府进了刺客,人不少,武城动了枪。”杨束简单说了下情况。 “把左中庆的资料拿来。” 自从在山匪里发现孙望,杨束杀人前,都要仔细看看,天赋异禀的人才难觅啊,杀一个少一个。 看墨迹干了,杨束合上册子,眼里有沉吟之色。 武城已经公开了身份,桐郡那,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而表示…… 杨束揉脸,齐国一座山一伙土匪,这要送粮,得被打劫多少次? 挂旗帜的话,山匪确实不敢拦,但那几家,绝对会行动。 秦国已经很强了,其他国家的权贵不会想看它的疆土再扩大。 哪怕联手,都会阻止他。 除非配枪、炸药,不然送粮的队伍走不到桐郡。 这还不是百分百到的。 秦国攻打业国,其他几国为什么不敢插手?除了损失惨重,就是枪和炸药的威力太大了,他们扛不住。 神枪营周边几乎每天都能发现别国的暗探,为了搞到枪,那些人已经快疯魔了。 要知道运粮的队伍里有枪,他们势必拿人命填。 武城、胡良吉手上也有枪,但两人在暗处,随时换地方,别人根本盯不到。 一旦转明,枪就得拆卸了,将最重要的零件毁了。 杨束很清楚,长枪不可能一直在他手里,但他要将这个时间往后拖。 越后越好。 这粮就运不过去。 杨束揉眉心,他想当个好人都不行啊。 让胡良吉组个队,偷吧。 积少成多,数目应该也很可观,杨束摩挲下巴,对这个方案,十分认可。 “皇上。”方壮把左中庆的资料递过去。 一页页翻看后,杨束脸沉了,这种畜牲玩意,别说没什么特长,就是有,也不能留着。 多让他活一秒,都是污染空气。 空气可是人生存的根本呢。 “告诉武城,处极刑,别让左中庆死的太痛快了。”杨束冷声开口。 第530章凉飕飕的 方壮走后,杨束展开地图,多了个桐郡,资源就不能按原来那么分配了。 杨束摸了摸口袋,沉沉叹气。 他一个当皇帝的,怎么比土匪都窘迫。 “要不跟萧漪开个口?”杨束双手环抱,走了几步。 算算日子,女罗刹快临盆了,重孕之下,脑抽也是有可能的。 保不准他一说,那边就答应了。 杨束手指摩挲,嘴角压都压不住,眼睛虽然睁着,但梦已经做了起来。 …… 同一时刻,萧漪拆开密信,几眼看完,她扔进火盆。 “杨束确实和昌敏勾搭上了。”顿了顿,萧漪抬眸,“不能说勾搭,是控制。” “昌敏身边的护卫,全换成了杨束的人。” “要没外力,昌敏就是笼中鸟,逃无可逃。” 端起茶水抿了口,萧漪神情微凝,“秦王卫已经暴露了身份,以杨束一贯的作风,他会施恩桐郡。” “施恩就涉及到钱、粮。” “从秦国运是运不过去的,只能打齐国的主意。”萧漪语调平缓。 “秦建国时间太短,底蕴浅,日常所需的物品,国库储存不够,大概率要从齐国‘借’。” “但‘齐国的’得可着桐郡,众人注目下,他很难分到秦国。” “业国呢,相当于是自己的,杨束再打主意,只能是萧国。” “郡主,我这就让各地警戒。”薛阳沉声道。 “千日防贼,那得多累。”萧漪语气闲散,“往外放话,萧国米粮、布匹不足,望秦帝能搭把手。” 杨束不是爱她爱的痴狂?这点忙总不能不帮。 萧漪轻抚袖口,杨束想要名声,她如今顺着他的心意,消息传到顺州,杨束一定会高兴的吧。 一夜夫妻,她也算对得住他。 “属下这便去。” 薛阳嘴角勾起,难掩笑意。 …… “怎么了?” 见杨束往后看,柳韵眼里露出关切之色。 “凉飕飕的。”杨束拢了拢外衫。 “凉?”柳韵看向屋里的冰块,是化了不少,但也没到凉的程度。 “你是不是太累了?”柳韵走到杨束身后,给他按揉肩背。 “我觉得是有人在算计我。” 杨束拉过柳韵,让她坐自己腿上。 “昨晚又过丑时了?”杨束手抚上柳韵眼下的青影。 柳韵笑了笑,头靠向杨束的肩。 “顶多子时。”杨束语气不容商量。 “嗯。”柳韵轻声应。 “得往桐郡加些人手。”柳韵抬眸看杨束。 武城已经表露了身份,那些人不好明着动手,但背地里的动作,不会少。 “娘子做主就是。” 杨束取下柳韵挽发的玉簪,将人抱了起来。 “事先放放,你现在需要休息。” 杨束扶着柳韵的背,让她躺下。 “闭上眼。”杨束声音温润,示范般的做了一遍。 柳韵轻笑,往床边挪了挪,离杨束近些。 看了看杨束,柳韵缓缓闭上眼。 感受吹到身上的凉风,她整个人越发放松。 见柳韵睡熟了,杨束这才停了扇扇子的手。 将桌上的汤碗收拾了,杨束轻步出了去。 “皇上。”方壮迎上去,“报名人数已经到三千了,还在往上升。” 杨束挑眉,“消息才放出去多久,这是会写字的都来了?” “看样子是要露天考了。” 杨束沉吟片刻,“人数不限,只要他们报名,就往名册上记。” “是。” “等会。”杨束叫住方壮,“身有残缺者,亦可以报名。” 杨束选的是才能和品行,至于仪容仪表,那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是必要条件。 业国偏远地区土匪横行,伤了不少人,断腿残手,常见的很。 能不能从里面捞到人才先不说,话放出去,那些人就有了斗志,他们和健全人的门槛是一样的。 不至于自我厌弃。 听完杨束的吩咐,方壮立马去办。 像选拔人才的考试,再从简,都简不到哪去,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 场地、桌椅,还有笔墨纸砚。人数这么多,势必要提前安排好。 此次恩科,是杨束回会宁前,主要要忙的事。 …… “穿上。” 武城丢了套护卫服给昌敏。 昌敏抱着衣服,一脸疑惑,“为什么给我穿这个?” “你们是要训练本郡王?” “想的还挺美。”武城斜睨昌敏,“就你这个底子,半年都难出成效,我们看着很闲?” “今晚有行动。” “我不去!”昌敏一口回绝。 武城眼角抽了下,语气里带了嫌弃,“照照镜子吧,我脑子让门夹了才会带你。” “此次行动,留守郡王府的秦王卫不到三成,不把你藏起来,我担心来刺客,你往人刀上撞。” 昌敏咬了咬后槽牙,“我没那么蠢!” “确实不聪明。” 安全得到保证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吓晕,属实不多见。 “行了。”武城让昌敏有话憋回去,“赶紧换,别耽搁我们的时间。” “我要见吴兄。”昌敏提条件。 “给你脸了?” 武城没耐心了,走过去把昌敏身上的衣物扒了。 “不仅蠢,还坏,自个下一顿在哪都不知道,这个情况,不安安分分就算了,还拉别人进火坑。” “吴生是欠了你的?” “你生怕她死不成?”武城满脸鄙夷。 昌敏胸口起伏,眼里有明显的怒意,也不藏着了,直接说了出来,“你们任务要失败,死在那,我就能带吴兄逃了!” “这么天真,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武城一脸惊奇,扯了扯昌敏身上的护卫服,狠狠系紧。 昌敏气的手直抖,“认清自己的身份!” “我、刀俎,你、鱼肉。”武城闲闲开口。 “这是郡王府!”昌敏试图找回自己的尊严。 “你再这样以下犯上,休怪本郡王不配合!” 一开始,这群莽夫还挺敬他,口头上。 但后面,已经不是得寸进尺,是直接踩头上! “怎么个不配合?”武城饶有兴致的看昌敏。 “郡王的胆量,连上吊都难。” “至于捅脖子,刀还没进去,你可能就倒了。” “我建议吧,你吓死自己,这个成功性大。”武城一脸认真道。 昌敏这下不是手抖,是整个身体都抖了,“我、我!我就死给你看!” 武城拉住昌敏,将他往外推,“死了就扒你的脸,做成人皮面具。” 武城招呼同伴,示意能走了。 为了不给别人做嫁衣,武城反复试探,结论是:昌敏确实没藏拙。 演技要能这么惊人,武城也只能佩服。 第531章这绝对是被策反了 一离开郡王府,武城就给了昌敏一手刀。 出任务前,还得把废物安顿好,真是麻烦。 搁心里吐槽了句,武城和秦王卫出发了。 …… “什么!” “让我搭把手?!” 杨束差点没蹦起来。 “她怎么不上天呢!” 活了这么多年,杨束就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 “朕没粮!” “朕也没布!”杨束咬牙切齿。 他裤裆破了,都舍不得丢,库房里就那点东西,萧漪也惦记,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皇上,咱们就说没有。”方壮一脸愤愤。 杨束叹气,“这跟金马不同,是切实关乎性命的,就算我把话说出花来,萧国百姓也不会谅解。” “之前做的那些事,就相当于哗众取宠。” “这形象一旦倒了,再想竖起来,得付出数倍的努力,且效果还一定好。” “这手,朕不想搭,也得搭。” 杨束捂着脸,哭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施恩萧国百姓的准备,但自己主动,和别人要求,能一样吗! 功劳削了八成啊! 八成!!! 这特么成工具人了,名声全是萧漪的!!! 都要生了,还这么算计人,她也不怕生出傻子! “雇几个说书先生,让他们把朕塑造成仁厚痴情之人。”杨束幽幽开口。 事到如今,只能利益最大化。 杨束必须承认,萧漪是真不好对付。 你一动,她就知道你怎么走,她是不堵路,但她会抢啊! 明抢! “皇上,这口气,咱们不能就这么咽了。” 杨束瞧方壮,“你有什么好主意?” “潜进隋王府,把萧漪库房里的宝贝全偷走。”方壮恶狠狠道。 杨束面色一阵变化,给了方壮一个脑瓜子,“能潜进去,朕会不知道萧漪肚子大了!” “你是不是被策反了?想帮着萧漪勒索朕?” 他在萧国的暗探,轻易都不敢行动了,落到萧漪手里,命是丢不了,但费钱,很费钱。 价格从十两金子,涨到二十两了。 隋王府的信,杨束都拆怕了。 他活两辈子,就没被这么勒索过。 令人发指! “皇上,隋王府不好进去,咱们潜入皇宫,把萧泽偷出来,这没了帝王,不信萧漪不着急。”方壮嘿嘿笑。 杨束右边眉毛挑完,左边眉毛挑,这么大的脑袋,他是怎么想出这么馊的主意的? 偷萧泽? 保管去一个折一个。 真以为萧国皇宫还是原来那个呢。 你敢动萧泽,萧漪就能让你死。 里面严密的程度,杨束都不用去试。 赤远军的精锐,绝对在皇宫暗处,抓你就跟玩似的。 “洗洗睡吧。” 杨束歪倒下去,现阶段,就报复不了萧漪。 她分寸把握的太好了,不全让你付出,会给点甜头。 以至于你给枪上了膛,没法扣扳机。 里面能回旋的余地太多了。 “皇上,咱们还可以……” “知道了,歇吧。” …… 筠州,武城避开巡视的士兵,几个翻滚,靠近左中庆的院子。 “将军,奴错了!奴知道错了!” “啊!” 尖锐的叫声透过门缝,穿进人耳。 士兵们面色不变,有几个眸底闪过淫邪之意,刚断气的,那滋味也很不错呢。 趁他们注意力在别处,数个秦王卫跃过假山,飞扑进灌木丛里。 等士兵视线扫过来,只有看不见的灰尘在下落。 “走了,去别处。”士兵们换了方向。 武城从阴影处出来,捅破窗纸,他朝里面看去。 下一秒,武城换了方位,几个起跃翻上房顶。 左中庆将敞开的里衣脱了,眸底一片兴奋,这次的够劲,那双眼睛,叫人格外喜欢。 一会得找个匣子,好东西,可不能丢了。 左中庆扬手又是一鞭。 “啊!” 少女往后挪动,鲜血将地面染的殷红。 “别打了!阿娘,我疼!” 少女尖声喊,大眼睛里蓄满了泪。 “你别过来!” “别过来!” 少女惊惶大喊,将能拿到的东西都砸向左中庆。 左中庆狞笑,“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今儿本将军就让你享受个够!” “跑啊!” 左中庆猖狂大笑。 少女身体直颤,眼底闪过决绝。 “阿娘!” 哭着喊了声,少女一头撞向桌角。 嘭的一声,血花四溅。 看着溢出来的脑汁,左中庆倒了胃口。 下次得穿了脚掌,看她们还跑不跑的起来。 蓦地,左中庆皱了眉,他猛的回身。 不待他看清,整个人就腾空了。 掐着左中庆的喉咙,武城手指不断收紧,房间里两具女尸,都是血淋淋的,身上找不到块完整的肉。 “畜牲玩意!” 武城从牙缝里挤出字。 左中庆瞳孔大张,疯狂的掰武城的手,这人怎么进来的! 外面的守兵,都是死的! “放……开!”左中庆眼睛已经充血,眼神也由凶狠转为求饶。 武城手松了松,在左中庆喘息的时候,短刀捅进他嘴里,将左中庆的舌头割了下来。 “唔!” 左中庆眼角咧开,脖子上的青筋如蛇般扭动。 “长夜漫漫,我们慢慢玩。” 武城拍了拍左中庆的脸,眼神无比冰冷。 “先来你最拿手的。” 武城捡起有倒刺的鞭子,试了试力道,他啪的打在左中庆身上。 “叫啊,你怎么不叫?” 武城皱紧眉,很是不满,啪啪又是几鞭。 左中庆蜷缩成一团,冷汗将脸上的血水冲开,有心反抗,可根本不是武城的对手。 “躺着做什么,刚不是挺威风的?” 武城提起左中庆,狠狠摔在地上,瞄准裤裆,一脚踩了上去。 咔嚓,是蛋壳破裂的声音。 左中庆瞪圆了眼珠子,舌根颤动不止,血水顺着嘴角往外淌。 “我是粗人,力道难免重了点。” 武城扯下左中庆的裤子,“还好,就是扁了。” “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可能还有治呢?”武城关切的看着左中庆。 左中庆眼神惊恐,只想离武城远远的。 “算了,估计是用不了了。” “左兄,为了弥补过失,我就帮你切了。”武城随口道。 左中庆呜哇两声,手脚并用,想逃离出去。 “你跑的了吗?” 武城声音淡了下去,抬脚踩在左中庆背上,“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都这么客气了,你还要怎样!” “皇上说的对,像你们这种贱皮子,就得当畜牲看!” 第532章筠州城破 左中庆朝门口伸手,眼里是深深的不甘和绝望。 他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哪知道还有更不正常的。 跟武城比,左中庆觉得自己都无害了,这特么就是个疯子! “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 武城甩手一巴掌打在左中庆脸上。 “笑啊!摆出这副死样给谁看!” 武城一刀捅穿左中庆的手掌。 “笑的这么难看,是在怪我逼你?”武城拔出刀,换了个位置捅。 灌木丛里,秦王卫打了个哈欠,不是变态了吧,虐这么久,天都快亮了。 “喵。” 听到猫叫声,秦王卫眼里的困乏消散了。 “都醒醒,干活了。” 握住刀柄,秦王卫朝巡视的士兵看去。 三分钟后,他们把擦干净的刀回鞘。 “都解决了?”武城扫视了眼院子。 “六子那边早好了。”一名秦王卫开口,“你时间最长,没让左中庆爽到吧?” “这话咋怪怪的?”武城往外走,“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出城。” “晚些时候乱起来,又得耽搁时间。” “别赶回去,昌敏尸身都硬了。” 一行人从墙角翻上去,消失在夜色里。 …… “啊!” 士兵跌坐在地上,惊惧的看着满地的尸体。 好一会,他才稍稍压制情绪,往院里走。 “将军?”士兵大着胆子喊了声。 见没人应,他抖着手伸向房门,咬了咬牙,士兵用力推开。 屋里的场景,让士兵裤裆湿了。 除了头颅,左中庆身体以下的肉,都被削了,一片片叠的很整齐。 手骨和脚骨,弯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 “来人呐!” 士兵崩溃了,往外跑。 “甘副将被杀了!” “鲁校尉死了!” 到处是叫喊声,筠州乱成了一团。 “是秦帝,秦帝来救我们了!”城里,妇人们喜极而泣。 “冲啊!去桐郡!” 惊怕的民兵根本抵挡不住有了目标的人群,他们拧成一股,冲破了城门。 …… “这下真要扯着蛋了。” 杨束放下齐国来的急信,眸色凝重。 业国都还没拿下,他哪有精力去收齐国。 可人送上来,又不能往外推。 杨束揉额头,暴露的太早了啊,蒋家和刘家,怕是坐不住了。 就几十秦王卫,加上桐郡的守兵,能顶个屁啊。 不是火药威慑,已经被人平了。 “方壮。” 杨束抬起眸,“让吕兴志过来一趟。” “他跟在瞿元中身边也有一年了,是时候独立了。” 吕兴志来的很快,几乎是跑到杨束面前的。 “微臣参见皇上!”吕兴志单膝跪地,声音极有力。 养了一年,他的身板比以前壮实了不是一点两点。 光是看着,就让人不敢招惹。 “起来吧。” 杨束倒了杯茶,放在吕兴志面前。 吕兴志目光灼灼盯着他,眼底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他原以为还要几年,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想起他了。 他就说努力操练皇上看得见吧。 “桐郡的事,你可有耳闻?”杨束不急不缓的出声。 吕兴志点头,“敏郡王明辨是非,敦厚纯良,皇上甚是欣赏,不忍他死于乱世,特地派了御前侍卫保护他。” 杨束直视吕兴志,“桐郡已成齐国几方势力的眼中刺,此行,会有性命之忧。” “臣不怕死,愿为皇上分忧!”吕兴志掷地有声,目光坚定,他等这一刻,已经许久了。 他不怕任务艰难,只怕杨束不用他。 要能为秦国版图添砖加瓦,吕兴志就是死了也甘愿。 “好!” 杨束把吕兴志拉起来,“今日起,你便是平远将军,朕给你五千兵,你带他们抵达桐郡。” “不可张扬。”杨束捏了捏吕兴志的肩,叮嘱道。 “臣遵旨!”吕兴志抱拳行礼。 “去吧。” 杨束收回手,目送吕兴志离开。 他的重心在秦、业两国,桐郡就是孤舟,接纳的百姓越多,就越危险。 这些人里,肯定会混杂敌兵。 没有后方的支援,一旦内部出乱,吕兴志无疑危险。 有句话叫攻城容易,守城难,吕兴志得撑到他吞下业国,消化好。 “方壮,我们的脚步太快了,可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们停了。” “只能往前。”杨束低语,目光深远。 “该定确切的日子了。”杨束侧头看方壮,“让钦天监监正挑个多云的天气出来。” 交代完,杨束去了崔听雨的院子。 “大坏蛋来了!” 杨束还没进门,麻团就叫上了。 “早晚得拔了你的鸟毛。” “就头顶那撮。”生怕麻团耳聋,杨束加大了音量。 麻团气的冲杨束撅屁股。 杨束挑眉,一个前冲。 “救命啊!” 麻团猛地飞起,连声惨叫,一头撞进叶子里。 “又逗它。”崔听雨轻嗔杨束。 “院里的树皮软,麻团就是慌不择路,也不会撞出好歹。” “它机灵着呢。”杨束走向崔听雨,伸手揽住她,“媳妇,当皇帝,就挺难的。” 崔听雨轻抚杨束的背,柔声启唇,“怎么了?” “齐国在我的目标里,如今虽没精力扩张,但我不愿丢失据点。” “可守……”杨束紧了紧搂着崔听雨腰的手,“五千兵,势必有伤亡。” “上位者,无法随心,每一步,都得从长远考虑,战乱会结束的。”崔听雨温声道。 越早结束纷争,死的人才会越少。 “秦国未建立前,我从没想过一个国家可以让平民的命得到切实的保障,不再是比草贱,任人宰割。” “他们是鲜活的,不用惶恐冲撞到权贵,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秦国很大,可相比整个天下,又好像小了。” “秦之外,有许多人食不果腹,衣难裹体,他们在盼秦,盼秦帝。” “你做的,真的很好。”崔听雨目光温柔,像含着一江春水,能消融风雪。 杨束怔怔看着她,内心一点点平和了下来,崔听雨不常夸人,所以应该不是假话,他这个皇帝,还是合格的。 “裕仓府的降臣送了过来,要不要去瞧瞧?”崔听雨拍了拍杨束的肩,让他坐下。 “用完午饭再瞧,魏怀的名声,挺不错,颇受百姓爱戴。”杨束随口道。 “希望是个能用的。” 杨束闭上眼,缓解疲劳,贤才还是太少了啊。 第533章魏怀 “歇息会。” 崔听雨扶杨束躺下。 仅睡了一刻钟,杨束就起了来,“媳妇,一会你陪我去看看。” “嗯。”崔听雨擦去杨束头上的汗。 几口扒完饭,杨束让方壮把魏怀等人带去前厅。 饮了口茶,杨束在崔听雨身侧坐下,左手展开扇子,均匀的扇着。 “怎么这般瞧着我。”崔听雨放下筷子。 “赏心悦目。”杨束吐字,眸底有着柔情。 业帝不作妖,崔听雨是很平和的。 近些日子,杨束时不时的恍惚,这样恬静安宁的人,怎么可能冷情冷心,无法接近。 握住崔听雨的手,杨束合进掌心,“会宁和顺州,你更喜欢待在哪?” 崔听雨唇上染了笑意,“放心不下我?”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安。” 杨束定定看着崔听雨,视线在她脸上流连,“总觉得这次离开,就抓不住了,可抓不住什么,又说不上来。” “你在顺州,确实有利这地的稳定,能安抚人心,但缺了你,也不是就乱了。” “娘子,我们回会宁。” 崔听雨抚向杨束的眉眼,“你不理智了。” “我认识的秦帝,会把局面偏向自己,不浪费一点资源。” 崔听雨说着,眸子柔了,“杨束,你心悦我。” “平日不明显?” “还是不同的。”崔听雨靠向杨束胸口。 以前是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但这次,杨束宁肯艰辛些,也不想留下她。 “我没法心安理得,业国的百姓从未亏待过我。” “得于民,还于民。” “我身边全是密卫,又有大军驻扎,没人能威胁到我。” “杨束,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崔听雨侧头看杨束,声线温柔。 “长公主是守诺之人。”杨束吻了吻崔听雨的秀发。 “别让他们等久了。”崔听雨坐起身。 “真就不能多温情一会。”杨束抚平崔听雨衣裳上的皱痕。 “我们如今,一定极像寻常夫妻。” 崔听雨唇角含笑,将手放进杨束手心。 前厅,五名男子相对而坐,坐在下列的,神情忐忑,不时看向门口。 听到秦帝来了的动静,几乎瞬间站了起来。 “参见、皇上!” 停顿了片刻,他们喊道。 离上坐最近的文士,嘴巴是闭合的,虽行了礼,但没出声。 杨束目光看过去,不用人介绍,他就知道这是魏怀。 原因很简单,五个人里,他的气质最出众,眼不瞎的,都能看出他的独特。 “放轻松,归降了,就是秦臣。” 杨束手掌抬起,让他们不必拘谨。 扫视了眼,杨束目光落到崔听雨身上,示意她来。 崔听雨眸子轻抬,看向中间的官员,“今年参加院试的学子有多少?” 官员愣住了,他没想到第一个问的是自己,心跳顿时乱了,不自禁的舔上嘴唇,支吾半天,却说不出确切的答案。 崔听雨视线下移,“山匪劫掠是如何处理的?” 被崔听雨注视的官员,冷汗出来了,“组、组织衙役剿匪。” “有收获?” 官员咽口水,就走个过场,能有什么收获。 崔听雨目光转到魏怀身上,两分钟过去了,崔听雨依旧没开口。 对魏怀,其实没什么可问的,他所治理的地方安居乐业,已经说明了一切。 “魏大人对秦帝如何看?”崔听雨微启檀口。 杨束挑了挑眉,他媳妇对魏怀的胆魄很认可啊。 中年文士望向杨束,不卑不亢吐字,“秦帝宽厚,雄才大略,就现在看,是明君。” “但人心难测,随时可能变化。” “拿下业国后,他未必还会善待。” 魏怀无疑很敢说,哪怕当着杨束的面,也不带怂的。 其他官员,垂下了眼帘,屏住呼吸,他们是没这个胆子。 帝王一怒,要命的啊。 杨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椅手,见厅里气氛沉凝,他笑了,“魏卿担忧的不无道理。” “取纸笔来。”杨束朝外道。 略微思索,杨束笔尖浸入砚台,写了三道大题。 “魏卿选择归降,想来也是不愿百姓受苦。” “希望我们能够君臣和谐。” 杨束看向方壮,让他把考题拿给魏怀。 就名声和裕仓府的风气看,魏怀才能不低,德行极好,但该考察,还是得考察。 看了眼其他四人,杨束摆手,连目光都不敢同他对上,完全不用花心思。 坐了会,杨束携崔听雨离开,他们很忙,不可能陪着魏怀做题。 写完了,侍卫会送过来。 …… 桐郡,城墙上,昌敏眼睛瞪大了,“这到底有多少人!” 密密麻麻的,就看不到边。 “他们想干什么?” “攻打桐郡?”昌敏扭头看武城。 “拿眼睛打?”武城斜昌敏。 “那分明是铁锹!”昌敏指着一人手上拿的东西喊。 武城沉了沉气,他好想给他一巴掌。 对农户来说,铁锹那是家当!去哪都得带着。 “不能放他们进来!”昌敏神情严肃。 武城抿了抿嘴角,这次没反驳昌敏,确实不能放,人数太多了,桐郡容不下。 “赶走!”昌敏嚷嚷。 “认清自己的身份。”武城悠悠开口。 傀儡只需要微笑和点头,没话语权,更别提做决定了。 “你什么意思?”昌敏恼羞成怒。 “给你留脸了,别逼我扇上去。”武城不惯昌敏,“这些人,目前虽不能放进来,但也不能赶。” “你要养着?!”昌敏声音加大了,眼里全是怀疑,对武城和秦王卫的怀疑,他们是有大病吧? 一群妇孺老弱,除了浪费粮食,就是浪费粮食,秦国富裕到这个境地了? 不对,秦国就没送粮过来。 这是要吃他的仓库! “想都别想!”昌敏怒视武城。 “你那点东西,没人稀罕。”武城把昌敏往下扯,在众人的注视里,不好动手。 “不稀罕,你倒是别拿啊!”昌敏低哼。 武城给秦王卫使了个眼神,见他们分开站位,遮挡住人的视线,武城再不犹豫,一巴掌甩昌敏脑袋上。 几天不收拾,他是又觉得自己行了! 一点米粮,他还舍不得了,也不看看命是谁帮他捞回来的。 第534章给点表示 “清醒了?”武城卷起袖子。 昌敏满脸屈辱之色,嘴巴却闭紧了。 武城懒得再搭理他,去仓库数米袋,饭是提供不了,粥还是行的。 粮在路上了,这两日就能到。 养老弱妇孺,从价值看,确实没什么用,但能加大秦国的影响力,使天下慕秦、盼秦。 皇上的志向,可不仅是业国。 得了民心,将来攻齐,阻力会小很多。 …… “皇上。”方壮把写满字的宣纸捧给杨束。 一行行看下去,杨束点了点头,“言之有物,从实际出发,思想呢,也不迂。” “娘子,你也瞧瞧。” 杨束把答卷给崔听雨。 他出的题目,颇刁钻,最后一题,更是难为人。 “若暴雨冲垮堤坝,是救百姓,还是救粮?”水患后,没有储粮,也是要死人的。 魏怀选择救人,至于粮,若无法从邻县调,便组织人狩猎,采集可食用的果实。 昆虫、树皮、草根也都装进粮袋,离富裕府县近,则留下妇孺老弱和食物,带青壮迁移,以工赚粮,直至朝廷的援助下来。 若离富裕府县远,则全体迁移,遇城停歇,一国人,定会互相帮助。 读书人的表达总是含蓄的,不会直接说脸皮要厚,不给就赖着不走。 崔听雨放下答卷,“皇上要怎么安排他?” “先去国子监待待,深入了解秦国的法律法规,民生建设。”洗去业国的旧思想。 “然后一带二、带四,输出更多的人才。” “等融入了秦国集体,就可以委以重任了。”杨束没遮掩,将打算说了出来。 “已经让管策择考试的日子了。”杨束把茶水放崔听雨面前。 恩科结束,他就要回会宁了。 “没点表示?”杨束偏头去看崔听雨。 “一路顺风?”崔听雨声音轻软。 “就不能有点新意。”杨束小小的抱怨。 “晚上吧。” 杨束刚要起身,一听这话,屁股立马坐实了,生怕崔听雨反悔,他几乎是抢着出声,“一言为定!” “我把魏怀打发了就回来,等我啊。”杨束火急火燎的走了。 崔听雨提着笔,眸子轻眨,他是听成什么了? …… “魏卿果然给了朕惊喜。” “回去收拾收拾,今日便出发,国子监缺老师,魏卿定能教导好他们,一切从脚下走,切不可好高骛远。” 杨束看着魏怀,眼里不掩饰对他的欣赏。 “臣会尽力。”魏怀面色不变,行了一礼。 “方壮,送送魏卿。”杨束温声开口,展示自己的随和易亲近。 “皇上,可要盯着他?”方壮把人送到门口就回了来。 杨束眼帘轻抬,“虽是聪明人,但谁知道会不会犯糊涂,传信给何相书,让他看着点。” “奉游到了?” “还未见着人,看路程,今明应会到。”方壮回杨束。 杨束摩挲杯底,眼底寒意涌动。 沉默了好一会,杨束看向方壮,“韫儿那边,让牌九多仔细些,一旦发现异常,务必第一时间把现场控制住。” “是。”方壮肃声道。 杨束闭上眼,将帝王宫的侍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每一张脸都是熟面孔。 宁儿是女孩,尚且被人惦记,更别提韫儿腹中的了。 嫡子在古代,可是意义非凡。 暗处的蛇鼠,就盼着秦国崩盘,他们绝不愿见到皇子的诞生。 秦皇后再难动,他们也会试试。 足足半刻钟,杨束才睁开眼,会宁不同以往,守卫极其严密,想杀穿帝王宫,几国合力也办不到。 明着没戏,便只能是搞小动作。 浣荷院的侍女,基本没亲人,所能依靠的,只有韫儿,被收买和胁迫的可能性不高。 侍卫是庞齐调教的,洗脑的相当彻底,一切以杨家为先。 帝王宫或许有缝隙,但极难钻,成功的概率在千分之一。 失败几次,他们应会放弃。 是放弃潜入帝王宫,而不是放弃谋害秦国皇后。 早朝那段路,并不适合埋伏,但如果没打算撤退,屋檐的高度足够箭矢飞百米。 有侍卫在,箭进不了车厢,可混乱下,或会惊马。 再就是官员了,瞧着都是良臣,但人伪装起来,鬼神难辨。 他们要趁韫儿没防备的时候暴起…… 许靖州、忠国公、谢太师常与韫儿商讨政事,这几人,杨束是信的,但他们每日接触的人多,身上极可能沾上对孕妇有害的物质。 经过宁儿那一遭,杨束没法不多想。 只有他回去,这些隐患才不会存在。 将茶水饮完,杨束起了身。 …… “小姐。” 墨梅轻拍陆韫的背,满眼心疼之色。 陆韫漱了口,冲墨梅扬起抹笑,但其苍白的面色,怎么也无法叫人安心。 “不是用了药,怎么害喜的更厉害了。”墨梅把酸李子放进陆韫嘴里。 “过些时日便好了。”陆韫将墨梅鬓间的碎发别到耳后。 “小姐,你看着瘦了。”墨梅往嘴里塞糕点,怕忍不住哭出来。 陆韫抚上小腹,“政务减轻了许多,慢慢的,会养回来。” “墨梅,我现在就盼胎能坐稳。”陆韫眉眼间浮起柔情,“还不到两月,得八个月后,才能出来。” “宁儿出生的时候,约莫这么大。”陆韫伸手比划,眸子越发柔,“手呢,大概就这么小。” “软软的。” “我其实有羡慕过。” 陆韫唇上含笑,“小人儿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娘亲。” “会冲你笑,冲你咿咿呀呀的叫。” “还会哭。”墨梅接了句,小太子太折腾人了,都把小姐折腾瘦了,墨梅此刻全是怨气。 陆韫点了点墨梅的鼻子,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是像我还是像皇上?” “肯定像小姐!”墨梅斩钉截铁,给陆韫盖好薄被。 “娘娘,九总管来了。” 侍女在门外细声道,打断了陆韫和墨梅的闲聊。 “让他进来。”陆韫擦去墨梅嘴边的糕点末。 牌九轻步进屋,在屏风前站定,“娘娘。”他唤了声。 “裘都司搜罗了些解闷的玩意,孙大夫检查过,并无问题。” “放去阁楼。”陆韫随口道。 裘家是铁了心站她的队,隔三岔五就往帝王宫送东西,不管你收不收,他下次接着送。 第535章解子游到顺州 牌九应了声是,将杨束的信递给墨梅。 “忙完恩科,皇上就会即刻返程。”牌九开口道。 “娘娘放心,顺州的事务,皇上都会安排好。” “让他别急切,家里很安稳。”陆韫轻启唇。 接过墨梅递来的信,陆韫将之拆开,取出里面的信纸。 看到最后,陆韫噗呲笑,这人也学着画小人书了。 “还有事?” 见牌九没走,陆韫问了句。 “皇上让娘娘回信的时候多写几句,他想您想的紧。” “说是没两页纸,回来把臣当树栽了。”牌九可怜兮兮开口。 陆韫哭笑不得,“知道了,忙去吧。” “小姐,我去厨房把饭菜端来,你这会心情好,应能多用些。”瞧着陆韫脸上的笑,墨梅急步出屋。 “爹爹要回来了。”陆韫抚着小腹,轻语,眸底是水般的柔意。 知道自己怀了孩子,陆韫欢喜中,是有些无措的。 毕竟不曾生育过,她生怕哪里不对会害了孩子。 杨束若在,她就不需要事事自己扛了。 …… “皇上,奉游关进了暗室。”方壮贴在杨束耳边,低声道。 杨束合上册子,“真是够久的。” “走吧,人家大老远过来,总要尽尽地主之谊。”杨束迈步出屋。 暗室里,解子游靠在墙角,腿伸的很直,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点灯。”杨束淡声道。 解子游手指往里收紧,他听出来了,是杨束的声音! “我知道的都说了!”解子游嗓音嘶哑,把恨意深深藏进心里。 “奉游?”杨束缓缓吐字,笑容很冷。 “骗朕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奉庆的嘴很严,但一百刀下去,还是没扛住。” “可惜啊,你爹是个冷血的,找都不找,直接当你死了。” “好歹养了这么多年,竟跟牲畜无异。”杨束语气嘲讽,余光紧盯解子游,不错过他的神情变化。 解子游瞳孔骤缩,拖着腿爬过去,“不可能!” “大哥那么厉害,你不可能抓住他!” 杨束嘴角勾起,似笑非笑,他抓着解子游乱糟糟的头发,把人提起来,“这世上,还没有能在朕面前猖狂的。” “奉庆是,你爹也是。” “他不救你不要紧,朕有的是法子让你们父子团聚。” 杨束拍打解子游的脸,眼神轻蔑,恍若看一只蝼蚁。 “我杀了你!” 解子游恨意再压不住,想去掐杨束的喉咙。 但日日服用软筋散,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凭你也想杀朕?” 杨束把解子游拖到水缸前,“好好照照自己的鬼样,你拿什么杀朕?” “天星阁已经放弃你了。” “废物!” 杨束按住解子游的头,把他按进水里。 咕咕,水面剧烈摇晃,解子游扭动着头挣扎。 但他于杨束,就是小鸡崽子,连杨束的一根手指都掰不动。 “清醒了?” 杨束将解子游扯起来。 解子游大口喘着气,看杨束的目光,阴冷狠厉,就像淬了毒。 “天星阁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有那些爪牙,一个都跑不掉!” “你们的下场会比我惨十倍!百倍!”解子游哈哈大笑。 杨束跟着笑,将解子游半个身子塞进了水缸。 直到里面的动静几乎没了,才把人丢出来。 “每天给他换着食谱,明日就蜈蚣吧。”杨束嫌弃的擦手,拿解子游胸口的衣物擦脚底的泥。 解子游吐着水,怨毒的看着杨束,嘶吼,“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从他手上切两片肉下来。” “骂一句就切一片,朕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刀利。”杨束面色淡漠。 “啊!” 解子游发出痛苦的嚎叫,暗室的刀并不利,是半开锋的。 “杨束!” 解子游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也从没这么悔恨过,他那个时候不该冲动的。 杨束脚步平稳,眸色没丝毫变化,出暗室后,他掀起眼帘,可以确定,奉游是假奉游,他有个爹。 这个爹,在天星阁的地位很不低。 严刑下,还这么桀骜,是自小优越惯了。 “别让人死了。”杨束交代方壮。 换去身上的衣物,杨束去了崔听雨的院子。 烛灯下,美人面如桃花。 “晚上了。”杨束从后搂住崔听雨,合上她的书。 崔听雨侧头看杨束,“忙完了?” “政务哪是忙的完的,挑重要的处理了。” “娘子,该表示了。” “表示什么?”崔听雨疑惑。 杨束扳过崔听雨的身子,让她正对自己,眼神控诉,“你要耍赖?” “今儿不叫我满意,咱俩谁都别想睡!”杨束梗起脖子,恶狠狠出声。 崔听雨美眸眨动,抿唇笑,没再逗杨束。 但她的表示,跟杨束想的,肯定不一样。 “让我起来。”崔听雨轻拍杨束的手。 “坐会,我去换个衣裳。” 杨束眼睛亮了,换衣裳?终于要放大招了! 杨束拿起杯子,猛灌了口。 崔听雨这么保守,应该不是情趣内衣。 所以,是半透明的纱衣? 杨束激动的十指敲腿,茶杯里的水都让他喝完了。 “媳妇,要不要帮忙?”见崔听雨还没出来,杨束朝里喊,屁股已经离了椅子。 就在杨束按捺不住时,门开了。 崔听雨身穿红色舞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杨束愣愣的看着她。 “可以弹了。” 崔听雨话落,隔间响起了琴音。 崔听雨轻移莲步,翩翩起舞,舞姿优雅而不失灵动,越往后,动作越快,如同火焰在跳跃,无比热烈,叫人一双眼睛看不过来。 杨束手指按在了嘴巴上,防止自己发出声。 这他媳妇? 藏的真深啊! 愣是没展露一点! 随着琴音停止,崔听雨的裙摆如盛开的花重新收拢。 杨束手摸了摸裤子,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应。 控诉吧,坏气氛。 夸吧,找不着词。 总不能一句:握草!跳的真好! 杨束把花瓶里的花拔了出来,“美,太美了!” 杨束把花递给崔听雨,满眼惊艳。 “能不能每天跳?” 崔听雨平复气息,白了杨束一眼。 “你没拿我当自己人,之前都没跳过。”杨束拉住崔听雨的手,轻轻摇晃。 “都退下。”杨束扬声,不把人都赶走,怎么诱哄崔听雨。 第536章离别前的疯狂 “什么时候学的?是不是为我学的?”杨束眼巴巴看着崔听雨,透着期待。 但崔听雨不爱骗人,没给杨束编梦,“约莫三年前。” “三年前?那会我们认识?”杨束把崔听雨圈进怀里。 “听过你的大名。”崔听雨笑瞧杨束。 “都听过,也不来主动见见,还得我自己去遇。” 杨束蹭了蹭崔听雨的耳朵,“娘子什么都好,独独不会说情话。” “我乐意让你骗,你都不说为我学的。” “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 杨束揉捏崔听雨的手,“这事你不哄哄,我得闹脾气。” “无理搅三分。” 崔听雨靠在杨束肩上,笑的轻快。 杨束亲了亲她的侧脸,“娘子,为何会学跳舞?” 这个时代,舞是取悦人的东西,有身份的女子都不屑去学。 “遇着个人,她舞姿极美,死前,她就想把这支舞传下去,可因着难度高,只有我学会了。” “娘子看着冷,心肠比谁都软。” 不用崔听雨明说,杨束都能猜到,这女子出身青楼,崔听雨是业国嫡长公主,帮一把已是心善,跟妓子学舞,无疑是自降身份。 但她却依旧做了,在崔听雨心里,是没把人划分三六九等的。 她做事,只求无愧于心。 “除了对我绝情。”杨束语气幽幽,手已经伸向了崔听雨的腰带。 “是不是防着我?系的这么紧!” 崔听雨白了杨束一眼,不系紧,跳一半散开? 视线落在崔听雨红唇上,杨束把人抱上桌子,自下而上吻住。 没有急切,杨束吻的很轻柔。 崔听雨的唇瓣,真心软,还甜。 两人气息交融,难分彼此。 屋里温度节节攀升。 “要不我自己来?” 崔听雨面色已经红润,眼尾眉梢的情动之色,勾人心魄。 她看着被杨束解的乱七八糟的腰带,颇为无奈。 再让他弄下去,崔听雨觉得这件衣裳得被扯坏。 “你来吧。”杨束也没想到这么难解。 “转过去。” “为啥要转过去?”杨束欺身而上,蹭着崔听雨的鼻子吻她。 “你不正经。” 崔听雨眼神微微朦胧,当着杨束的面解腰带,他会让你觉得衣裳已经袒露了。 杨束轻笑出声,将崔听雨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娘子快着些,我挺急的。” 崔听雨往后挪了挪,离杨束远了点,免得他使坏,“不许睁开。” 单手崔听雨也没法解开腰带。 “娘子放心,我一定不叫你抓住。” 不偷看还是男人吗?崔听雨当着他面宽衣解带的次数少的可怜。 “净耍无赖。” 崔听雨将最后一根丝带抽出。 杨束抓住时机,握住她的手,把腰带扯开。 “可算解了。”杨束吻落在崔听雨脖子上。 “试试别的花样?”气氛旖旎时,杨束引诱崔听雨。 “嗯?”崔听雨眸中尽是水意,反应不如平时。 “娘子这是答应了?”杨束扣紧崔听雨的腰,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 崔听雨张嘴咬在杨束肩上,眉心紧拧,额头上是细密的汗。 即便夜已深了,杨束依旧没放过崔听雨。 这一次分别,不知道多久能见,必须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直到午时,崔听雨也没能下榻。 就不该依他。 崔听雨吐出漱口水,手在腰间轻轻按揉。 “公主,还是要节制些。”苗莺劝了句。 她起夜的时候,都已经丑时了,屋里的动静还没止。 苗莺是真担心崔听雨的身子受不住这般激烈的房事。 崔听雨抿唇,她节制有什么用,主动权就不在她这里。 那家伙一上床,就跟狼一样。 恨不得将人吃下肚。 “娘子。” 杨束大步进屋,捧着一大束花,“昨晚敷衍了点,补个浪漫。” 崔听雨放下碗,把花接了过来,闻了闻,她看向杨束,“用过饭了?” “吃了个饼。” “去厨房再端些饭菜来。”崔听雨对苗莺道。 “看好麻团!”杨束交代了句。 崔听雨瞥他,“这是白天。” “我们温馨用饭,一只鸟在,多坏气氛。”杨束一本正经的开口。 “我今日去了柚山,那的山道太窄了,我准备炸出一条路。” 崔听雨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务必要小心,那处的山势还是高的。” 杨束点头,挨着崔听雨坐下。 苗莺放下饭菜,驸马爷和公主是不是太近了? “厨房有荔枝,领着麻团去吃点。”杨束暖心道。 他开了口,苗莺即便想留,也得走。 “总觉得你存了坏心思。”崔听雨吃下杨束喂来的鱼肉。 “娘子,这就冤枉了,我只是想同你待在一起。”杨束表情真挚。 一刻钟后,感受腰间不安分的手,崔听雨一脸无语,她就知道这家伙信不得! 一次又一次,像是着了魔般,杨束只要空闲,就缠着崔听雨。 崔听雨都让他缠怕了,晚间直接拉上苗莺一起睡。 但她低估了杨束的脸皮,半夜赶人这种事,杨束是真做的出来。 第537章草料不对 床榻上,崔听雨紧靠里侧,戒备的看着杨束,身上的薄被裹的很严实。 杨束瞧笑了,“媳妇,你这是干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进贼了呢。” “找个大夫瞧瞧?”崔听雨扯了扯被子,只把眼睛露在外面。 “什么意思?” “不满意?”杨束扬了扬眸,扑了过去。 “今晚什么都不干。” 见崔听雨要逃,杨束搂住她,软了音调。 “不信?” 杨束抵住崔听雨的额头,语气宠溺,“真的什么都不干。” “狼来太多次了。”崔听雨顺着杨束的手,靠进他怀里。 “就是很想你。”杨束眸色缱绻,“总觉得不够。” 崔听雨抚上杨束的脸,“那也不行。” 过于频繁的房事,崔听雨别说出门,床都下不了。 杨束轻笑,抓过崔听雨的手把玩。 “媳妇,整个秦国都是你的家。” 崔听雨将胸前的青丝拢到后面,侧身看杨束,“怎么不安感这么强烈。” “爱的太深了。”杨束认真开口。 崔听雨眸光流转,笑嗔杨束,“厨房的蜂蜜估计让你一个人吃了。” “没这里甜。”杨束视线落在崔听雨唇上。 “得赶你出去,总感觉下一刻就会变成饿狼。” “我是君子。”杨束同崔听雨掌心相贴,很喜欢此刻的安宁。 “想去草原纵马,还有渡冰湖,爬雪山。”崔听雨跟杨束说自己的打算。 “一直沿着北走,不知道会是什么风光。” 杨束瞥她,“我呢?” “不是说不抛弃?忽悠我的?” 崔听雨失笑,“半年应该能走完。” “走不完呢?”杨束不依不饶。 “走不完……”崔听雨柔柔的看杨束,“那你接我回来。” “会宁的风景,也是好的。” “能绑吗?我怕你路上逃跑。” 崔听雨白杨束,躺了下去。 “媳妇,还有三天,就要考了。” “让孟漳批阅答卷。”崔听雨是不接这活,她最近乏的很。 “就不能想点别的。”杨束哭笑不得,“你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我要走了?” “困。” 崔听雨转过身,背对杨束。 这些日子,杨束借分别胡作非为,崔听雨哪还会再接这个话。 “太无情了。” 杨束将人搂进怀里。 “不许乱来,今日擦了药。” 杨束微愣,“我挺温柔的啊。” 崔听雨懒得理他,开始确实温柔,但后面,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我的错。”杨束吻了吻崔听雨的秀发,温声开口:“睡吧。” 崔听雨转了回去,靠进杨束怀里。 杨束端详她的睡颜,许久才闭上眼。 接下来的几天,杨束虽缠崔听雨,却没再行房。 恩科是杨束出的题,共九道,一天就能写完。 除了下午来了坨黑云,其他的很顺利。 挑了六名官员加孟漳批卷,效率还是可以的,仅三天,一百一十份答卷就送上了他的案桌。 杨束要做的,就是从一百一十份里选一百份出来。 “皇上。” 见杨束没再翻阅,方壮上前一步,为他解乏,“洪浩又被打了。” 杨束挑眉,“这次是为什么?” “被楼千财发现鼓动村民反抗他。” “啧,一定很疼吧。” “棍子都打断了。” 杨束搓了搓胳膊,“咱们太不厚道了,洪浩是个人啊!怎么能拿他消遣!” “皇上,又不是咱们打的。” “也对。”杨束端起茶杯喝了口,“虽然不是我们打的,但温暖还是要送一下的,整点好药材,别让人落下暗伤。” “桐郡怎么样了?” 方壮神情凝了凝,“全是人,城里已经容纳不下。” “因着人太多,白米饭根本供应不了,一天只两顿粥加一个馒头。” 杨束手指轻敲桌面,“让武城把昌敏藏好,吕兴志没到前,别让他露脸。” “眼下,先这么着吧。” 人员不足,扩大地盘死的快。 “去瞧瞧,宁儿午睡醒了没。” 脑袋疼,得闺女松松神经。 …… 杨宁是气鼓鼓进的书房。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们宁儿了?”杨束把人抱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 杨宁举起手,一连串的婴语往外蹦。 杨束看向紫儿,老父亲很努力了,但真没听懂。 紫儿未语先笑,“小公主捧着野果给娘娘吃,娘娘没吃,她就生气了。” “这样啊。” 杨束捏杨宁的小手,那野果是真的酸,再是亲母女,柳韵也吃不下去啊。 “宁儿,放过你娘吧。” “蝶蝶,吃。”杨宁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野果。 杨束眼角抽了下,“宁儿,爹也是亲爹啊。” 杨宁瘪嘴,眼泪立马蓄满了,委屈的小模样给杨束心疼坏了。 吃! 野果而已,还能酸死人? 一口下去,杨束眉毛直颤,背着杨宁吐了,尽力了,但真的咽不下去! 他闺女就一个爹,不能酸没了。 “走,去骑大马。” 杨束把杨宁架上脖子。 马厩里,江伍捞起草料,嗅了又嗅,随后打开马的嘴闻了闻。 “这是干什么?”杨束挑眉。 江伍忙行礼,“皇上,今儿的马不能骑,草料不对。” 杨束把杨宁抱下来,搂在怀里,神情沉肃,“怎么个不对法?” “比平日的草料多了股清香,除了闻马的嘴,我还检查了粪便,看似正常,但大红这两日闹肚子,不该拉出干燥的屎。” “这体内燥热,就容易发狂。”江伍看了看杨束,小心翼翼道。 “方壮!”杨束喊。 “臣在!” “查!”杨束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冷意。 手竟伸到他这了,很能耐啊! “咿。” 杨宁摸了摸杨束的脸,眼神关切。 杨束面色消融,亲了她一口,“今儿不骑大马,爹爹带宁儿放风筝。” …… “方统领,我也要去刑房?”江伍苦着脸,“我真没有害皇上的胆子!” “还是我发现的呢。”江伍抽噎。 方壮按捺着拍他的冲动,“你也接触过草料,自是要盘查一番,证据没指向你,就不会用刑。” “真的?”江伍满眼的不放心。 方壮耐心告罄,直接把江伍扛了起来。 “皇上!我冤枉啊!”江伍哭喊出声。 “冤枉啊!” 方壮脸皮子抽搐,这货咋比他还能嚎! 第538章奉庆的画像 带杨宁放了半个时辰的风筝,杨束抱着她回柳韵的院子。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杨束拉开椅子,把杨宁放柳韵身侧。 柳韵给杨宁扇扇子,眸色沉凝,“他们的手是越伸越长了,已经到了近前,我担心……侍卫里混进了他们的人。” 杨束倒了杯水,喂给杨宁,“方壮在查了,很快会有结果。” “手既这般长,就连着胳膊一起剁了。”杨束声音冷寒。 柳韵起身,拧干布巾给杨宁擦脸和脖子。 “咿咿。” 杨宁手指着糕点,冲柳韵示意。 柳韵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宠溺,“眼里就瞧的见吃的。” “还小,大了就会读书了,再说,吃的多,才能高高壮壮,健健康康。” “是不是宁儿?”杨束拉杨宁的小手,一脸骄傲。 “一点底线都没了。”柳韵直摇头,他闺女是不是读书的料,杨束心里真没点数? 柳韵都做好了请十个八个先生的准备。 学识可以不广,但这字必须得会认。 将布巾洗干净,柳韵擦杨宁的小肉手,最后掰了半块糕点给她。 不给不行,咿呀声都快掀了屋顶了。 上辈子估计是饿死的,柳韵捏杨宁的鼻子。 “近几日,就别带宁儿出去了。”柳韵把冰镇的绿豆汤端起来给杨束。 恩科已经结束,鼓励完士子,就该启程回会宁了。 收拾起来,人多混乱的,柳韵实在是不放心。 “嗯。”杨束摸了摸杨宁的头。 杨宁眼里只有糕点,专心致志的模样,实在不像个闹腾的。 “这谁家的小姑娘,可真招人稀罕。”杨束无意识开口,眼里的爱几乎要溢出来。 柳韵看向杨宁,唇角轻柔的扬起,她和杨束在,宁儿一定会快快乐乐的长大,平安顺遂。 …… “总会找到机会的。” 男子张开手,让棋子掉在棋盘上。 烛灯忽明忽暗,彻底熄灭,男子的脸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方壮走进杨束的书房,沉声道:“皇上,李铺死了。” 李铺是郑家的人,杨束这边的草料都是他送。 “死了?” “李铺在吴州住的宅子,里头一个活口都没留。” 杨束摩挲茶杯,狠狠砸在桌上。 时至今日,还敢这么挑衅他! “掘地三尺,就是死了,也把他们的尸骨给朕刨出来!” “是。” 方壮不敢多留,立马去交代。 杨束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天星阁三个字,凡不确定,那就是他们干的。 反正也不存在杀错了。 杨束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三张画像,画像上的男子是照奉游的描述画的。 奉游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或许有点团体意识,但不多,在他的世界观里,身份比他低的,就得为他服务。 像牺牲自己保护蝼蚁,绝对不可能,想都别想。 几顿折磨下去,奉庆的眼睛鼻子基本能确定。 现在就看哪幅更像了。 拿上画像,杨束去了暗室。 解子游见他来了,又愤恨又惧怕,直往墙角缩。 “你根本就没抓到奉庆!”解子游冷嗤。 杨束在椅子上坐下,“确实没抓到,不过快了,到时候让你们见个面。” “朕也没想到,你这么好骗,朕说什么都信。” “就你的脑子,也敢跟朕玩。”杨束满脸的轻蔑。 “得意什么,有本事杀了我啊!”解子游张开嘴,挑衅的笑。 杨束活动了手腕,让人把解子游抓出来,甩手就是一巴掌。 “你笑什么,朕想扇你就能扇你,跟个二傻子似的。” “不服气啊?”杨束捏住解子游的脸,嘴角高扬,“朕慈悲,就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朕手上有三张奉庆的画像,你可一定要瞒过朕,别让朕知道哪张最接近。” 松开解子游,杨束从匣子里取出画像。 “是不是这张?” 杨束抓着解子游的后颈,强迫他看。 解子游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杨束笑了,“这会装起来了,奉庆的眼睛、鼻子难道不是你吐露的?” “有三张呢,不急。” 杨束换了画像。 “敢闭眼,就别睁开了,朕帮你挖了它。”杨束语气随意。 解子游身体绷紧了,恨恨的看着杨束。 “瞧仔细了!”杨束捏住了解子游的脖子。 “眼睛张这么大,看来是这张了。” 杨束甩开解子游,认真端详第三张画像。 看了有半分钟,杨束把画像撕碎,将最开始的那张拿了起来。 “都说了,你的脑子玩不过朕。”杨束从胸腔发出笑声,看解子游的目光全是怜悯。 解子游爬向杨束,从喉咙里发出吼声,如果有刀,解子游一定把杨束剁成肉泥! “这么生气呢。” 杨束俯视解子游,眸色淡漠,“朕其实不知道是第一张还是第二张,但现在知道了。” “对了,别在朕面前演戏,尤其还是那么明显的张眼,朕不是你,没那么好骗。” 杨束擦干净手,施施然往外走,“他今日的表现不错,明天煮蛇羹,给他吃点熟的。” “杨束!” 大门将解子游的咆哮声阻绝。 “皇上。” 方壮提着灯迎上去,“这奉游真够蠢的,就知道无能狂怒。” 杨束凝望夜色,缓缓吐字,“他太顺了,以至于受不得气,但脑子,可不蠢。” “这些日子,他吐露的东西没一件是能给天星阁重击的。” “包括之前,他看似说了许多,可拖了时间,那些地方早撤退了。” “奉庆在奉游眼里,不算什么重要人员,没藏住就没藏住,朕若张贴画像,正好让天星阁知道他还活着。” “虽然被救出的可能性不大,但奉游想活。” 杨束朝前迈步,“下通缉令,谁能活捉奉庆,朕赏千金,加一把长枪。” 方壮眼睛张了张,“皇上,这长枪?”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朕给了,他也得有命带出秦国。”杨束掀起眼帘,眸色凛冽。 不下大饵,鱼怎么会来。 “皇上,到时我亲自狙击,保管把他射成筛子!” “再扔一包炸弹,埋都不用埋,绝对不会诈尸!” 杨束吸了口凉气,凶残指数,得有十颗星啊。 “皇上,夜已深了。” 见杨束不是往内院走,方壮提醒他。 “得给萧漪去封信。” 杨束有点担心郑岚,天星阁现在是变着法的钻孔,不定会把主意打到郑岚身上。 萧漪总不能光分钱不做事。 第538章奉庆的画像 带杨宁放了半个时辰的风筝,杨束抱着她回柳韵的院子。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杨束拉开椅子,把杨宁放柳韵身侧。 柳韵给杨宁扇扇子,眸色沉凝,“他们的手是越伸越长了,已经到了近前,我担心……侍卫里混进了他们的人。” 杨束倒了杯水,喂给杨宁,“方壮在查了,很快会有结果。” “手既这般长,就连着胳膊一起剁了。”杨束声音冷寒。 柳韵起身,拧干布巾给杨宁擦脸和脖子。 “咿咿。” 杨宁手指着糕点,冲柳韵示意。 柳韵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宠溺,“眼里就瞧的见吃的。” “还小,大了就会读书了,再说,吃的多,才能高高壮壮,健健康康。” “是不是宁儿?”杨束拉杨宁的小手,一脸骄傲。 “一点底线都没了。”柳韵直摇头,他闺女是不是读书的料,杨束心里真没点数? 柳韵都做好了请十个八个先生的准备。 学识可以不广,但这字必须得会认。 将布巾洗干净,柳韵擦杨宁的小肉手,最后掰了半块糕点给她。 不给不行,咿呀声都快掀了屋顶了。 上辈子估计是饿死的,柳韵捏杨宁的鼻子。 “近几日,就别带宁儿出去了。”柳韵把冰镇的绿豆汤端起来给杨束。 恩科已经结束,鼓励完士子,就该启程回会宁了。 收拾起来,人多混乱的,柳韵实在是不放心。 “嗯。”杨束摸了摸杨宁的头。 杨宁眼里只有糕点,专心致志的模样,实在不像个闹腾的。 “这谁家的小姑娘,可真招人稀罕。”杨束无意识开口,眼里的爱几乎要溢出来。 柳韵看向杨宁,唇角轻柔的扬起,她和杨束在,宁儿一定会快快乐乐的长大,平安顺遂。 …… “总会找到机会的。” 男子张开手,让棋子掉在棋盘上。 烛灯忽明忽暗,彻底熄灭,男子的脸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方壮走进杨束的书房,沉声道:“皇上,李铺死了。” 李铺是郑家的人,杨束这边的草料都是他送。 “死了?” “李铺在吴州住的宅子,里头一个活口都没留。” 杨束摩挲茶杯,狠狠砸在桌上。 时至今日,还敢这么挑衅他! “掘地三尺,就是死了,也把他们的尸骨给朕刨出来!” “是。” 方壮不敢多留,立马去交代。 杨束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天星阁三个字,凡不确定,那就是他们干的。 反正也不存在杀错了。 杨束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三张画像,画像上的男子是照奉游的描述画的。 奉游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或许有点团体意识,但不多,在他的世界观里,身份比他低的,就得为他服务。 像牺牲自己保护蝼蚁,绝对不可能,想都别想。 几顿折磨下去,奉庆的眼睛鼻子基本能确定。 现在就看哪幅更像了。 拿上画像,杨束去了暗室。 解子游见他来了,又愤恨又惧怕,直往墙角缩。 “你根本就没抓到奉庆!”解子游冷嗤。 杨束在椅子上坐下,“确实没抓到,不过快了,到时候让你们见个面。” “朕也没想到,你这么好骗,朕说什么都信。” “就你的脑子,也敢跟朕玩。”杨束满脸的轻蔑。 “得意什么,有本事杀了我啊!”解子游张开嘴,挑衅的笑。 杨束活动了手腕,让人把解子游抓出来,甩手就是一巴掌。 “你笑什么,朕想扇你就能扇你,跟个二傻子似的。” “不服气啊?”杨束捏住解子游的脸,嘴角高扬,“朕慈悲,就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朕手上有三张奉庆的画像,你可一定要瞒过朕,别让朕知道哪张最接近。” 松开解子游,杨束从匣子里取出画像。 “是不是这张?” 杨束抓着解子游的后颈,强迫他看。 解子游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杨束笑了,“这会装起来了,奉庆的眼睛、鼻子难道不是你吐露的?” “有三张呢,不急。” 杨束换了画像。 “敢闭眼,就别睁开了,朕帮你挖了它。”杨束语气随意。 解子游身体绷紧了,恨恨的看着杨束。 “瞧仔细了!”杨束捏住了解子游的脖子。 “眼睛张这么大,看来是这张了。” 杨束甩开解子游,认真端详第三张画像。 看了有半分钟,杨束把画像撕碎,将最开始的那张拿了起来。 “都说了,你的脑子玩不过朕。”杨束从胸腔发出笑声,看解子游的目光全是怜悯。 解子游爬向杨束,从喉咙里发出吼声,如果有刀,解子游一定把杨束剁成肉泥! “这么生气呢。” 杨束俯视解子游,眸色淡漠,“朕其实不知道是第一张还是第二张,但现在知道了。” “对了,别在朕面前演戏,尤其还是那么明显的张眼,朕不是你,没那么好骗。” 杨束擦干净手,施施然往外走,“他今日的表现不错,明天煮蛇羹,给他吃点熟的。” “杨束!” 大门将解子游的咆哮声阻绝。 “皇上。” 方壮提着灯迎上去,“这奉游真够蠢的,就知道无能狂怒。” 杨束凝望夜色,缓缓吐字,“他太顺了,以至于受不得气,但脑子,可不蠢。” “这些日子,他吐露的东西没一件是能给天星阁重击的。” “包括之前,他看似说了许多,可拖了时间,那些地方早撤退了。” “奉庆在奉游眼里,不算什么重要人员,没藏住就没藏住,朕若张贴画像,正好让天星阁知道他还活着。” “虽然被救出的可能性不大,但奉游想活。” 杨束朝前迈步,“下通缉令,谁能活捉奉庆,朕赏千金,加一把长枪。” 方壮眼睛张了张,“皇上,这长枪?”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朕给了,他也得有命带出秦国。”杨束掀起眼帘,眸色凛冽。 不下大饵,鱼怎么会来。 “皇上,到时我亲自狙击,保管把他射成筛子!” “再扔一包炸弹,埋都不用埋,绝对不会诈尸!” 杨束吸了口凉气,凶残指数,得有十颗星啊。 “皇上,夜已深了。” 见杨束不是往内院走,方壮提醒他。 “得给萧漪去封信。” 杨束有点担心郑岚,天星阁现在是变着法的钻孔,不定会把主意打到郑岚身上。 萧漪总不能光分钱不做事。 第539章少东家能赚回来 走了两步,杨束停住,“方壮,萧漪生了没?” 方壮微愣,“没吧。” “怎么还没生?”杨束嘀咕。 方壮眨巴眼,“皇上,女子怀胎都是十月,清河郡主勉强可以说九个月,还得些日子呢。” “盯着点。” “不应该啊。”杨束边走边喃喃,“算日子,怎么都该生了。” 难道是他想多了? 强了他的另有其人? 杨束皱了皱眉,再次回想当时的场景。 体型跟萧漪还是像的。 就再等几日,过预产期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写好信,杨束让密卫送出去。 看了看夜色,杨束去了崔听雨那。 明日就会贴榜,贴完榜,顶多两日,队伍就会启程回会宁。 他跟崔听雨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以前不是没分别过,但没有一次杨束像这次这样不踏实。 走进崔听雨的院子,看着屋里的灯,杨束不由得蹙眉,都什么时辰了,竟还没睡。 往麻团窝里放了把燕麦,将它的嘴收买了,杨束才朝门走去。 虽点着灯,但崔听雨已经上了榻。 “怎么不熄了睡。” 杨束解开自己的腰带,把外衣脱了,冬日还好,但酷热天点着灯,叫人难安眠,而且招蚊虫。 崔听雨换了个姿势,侧对杨束,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睡意,“想着你今晚会来。” 杨束扬起嘴角,“原是为我点的。” “我在娘子心里,份量是越来越重了。” “真是件让人欢喜的事。” 崔听雨睁开眼,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开口了,“月色皎洁时还好,但夜幕深时,屋顶上跳下个黑影,挺让人想喊的。” “点着灯,你总会走正门。” 杨束笑容僵住,“崔听雨,你比我还能坏气氛。” “什么叫我会走正门?你怎么不说你锁门连窗户一起锁!” “是我不想走?就走不通!” 崔听雨噗呲笑。 “这都是你逼我的。”杨束扑上床,挠崔听雨的痒痒。 “杨束!” 崔听雨往被子里缩,将自己裹住。 “是不是专门学了?这被子裹的比麻团扇翅膀都快。” “防色胚的。” “嘿!”杨束欺身而上,离崔听雨就一个手掌的距离,“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崔听雨环住杨束的脖子,眉眼含笑,她将唇贴了上去。 杨束眼帘微抬,环住崔听雨的背。 两人吻的并不激烈,却极缠绵。 “今日能行?” 杨束抚弄崔听雨的衣带。 “你要问我,我肯定说不行。”崔听雨美眸流转间,优雅灵动。 “懂了。” 杨束声音透着点哑意,将吻加深。 这一次的大战,并未折腾许久,仅半个时辰就停了,杨束到底顾惜崔听雨的身体,不敢由着精力来。 “明日就会贴榜。”杨束埋首在崔听雨颈间,低声道。 崔听雨朦胧的眸子一点点清明,“后日走,还是?” “后日太过仓促,大后日。” “我把楼白馍召了回来,有他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绝不可涉险。”杨束在崔听雨肩上咬了咬。 “好。”崔听雨一口答应,唇上有淡淡的笑意,她不去战场,身边又都是侍卫,哪有险给她涉。 这人是拿她当易碎的瓷器看了。 说了会话,崔听雨先杨束进入了梦乡。 “睡的这么快,肯定是我给的安全感足。”杨束在夸自己上,从来不吝啬。 …… 天还未亮,放榜处就围满了人,翘首等着。 榜上要能有名,何愁前路啊。 从国子监出来,不说封侯拜相,管理一县是肯定的。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侍卫终于捧着黄榜来了。 “别挤啊!” “踩我脚了!” 都想第一时间看到,以至于黄榜还没贴,现场先混乱了。 好在侍卫的长矛很具威慑性,没人往黄榜上冲撞。 争吵声并没有影响侍卫贴黄榜。 “段述、黄子玉……” 有人从上往下念,看的很仔细,生怕漏了自己的。 “哈哈哈,金闻!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 “中了,我中了!” 欢喜声一个接一个。 没找到自己名字的,瞧着这一幕,心里又酸又涩,不停叹气。 见他们看的差不多了,侍卫把方壮请了过来。 “安静!” 方壮吼了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后日皇上将启程回会宁,榜上有名的士子回去收拾好,到时一同出发。” “需安顿家里的,在十一月前,来国子监报道。” “都听明白了?”方壮目光威严。 “大人,听明白了。”众人忙回。 “今晚皇上在江满楼设宴,去的时候将衣冠整理好,不可携带利器。” 叮嘱完,方壮走了。 “恭喜啊金兄,鱼跃龙门了。” 黄榜已经贴了出来,不管他们再怎么不甘心,也改变不了结局,落榜的士子压下失落,向上榜的道贺。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金闻宽慰同窗。 “都别站着了,咱们赶紧回去,洗干净了,换身好行头。”有人喊。 “你热情个什么劲,皇上宴请的是上榜的士子。” “谁说只是上榜的,没上榜也能去,我刚问过了。” 此话一出,现场炸了,“真的假的?没上榜的也可以去?” “不信你们自己去问。” 在证实后,失落的人群激动了,七嘴八舌谈论了会,他们各自告别,回家沐浴焚香,争取给杨束留下个好印象。 …… “皇上,桌子摆到湖边了,粗略算了算,得三大箱银子。” 方壮等杨束放下笔,开口道。 “既是施恩,就不能只顾百人,这些士子若心向我,何愁新收的疆土不稳固。” “几箱银子而已,少东家还能赚不回来?” 郑岚要听到杨束这话,绝对骂他,真就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的钱,是大风刮进手里的? “皇上,少东家那边的密卫说,少东家每次收到你要银子的信,骂的都很脏。”方壮瞅了瞅杨束,眼观鼻鼻观嘴的道。 杨束被水呛的直咳嗽,“反了她了!” “山高皇帝远,她是觉得朕收拾不了她?” “确实收拾不了。”方壮凑过去,实诚接话。 杨束斜他,抄起了戒尺。 他收拾不了郑岚,还收拾不了近在眼前的方壮? 犊子玩意,生怕他不心梗呢! 第539章少东家能赚回来 走了两步,杨束停住,“方壮,萧漪生了没?” 方壮微愣,“没吧。” “怎么还没生?”杨束嘀咕。 方壮眨巴眼,“皇上,女子怀胎都是十月,清河郡主勉强可以说九个月,还得些日子呢。” “盯着点。” “不应该啊。”杨束边走边喃喃,“算日子,怎么都该生了。” 难道是他想多了? 强了他的另有其人? 杨束皱了皱眉,再次回想当时的场景。 体型跟萧漪还是像的。 就再等几日,过预产期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写好信,杨束让密卫送出去。 看了看夜色,杨束去了崔听雨那。 明日就会贴榜,贴完榜,顶多两日,队伍就会启程回会宁。 他跟崔听雨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以前不是没分别过,但没有一次杨束像这次这样不踏实。 走进崔听雨的院子,看着屋里的灯,杨束不由得蹙眉,都什么时辰了,竟还没睡。 往麻团窝里放了把燕麦,将它的嘴收买了,杨束才朝门走去。 虽点着灯,但崔听雨已经上了榻。 “怎么不熄了睡。” 杨束解开自己的腰带,把外衣脱了,冬日还好,但酷热天点着灯,叫人难安眠,而且招蚊虫。 崔听雨换了个姿势,侧对杨束,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睡意,“想着你今晚会来。” 杨束扬起嘴角,“原是为我点的。” “我在娘子心里,份量是越来越重了。” “真是件让人欢喜的事。” 崔听雨睁开眼,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开口了,“月色皎洁时还好,但夜幕深时,屋顶上跳下个黑影,挺让人想喊的。” “点着灯,你总会走正门。” 杨束笑容僵住,“崔听雨,你比我还能坏气氛。” “什么叫我会走正门?你怎么不说你锁门连窗户一起锁!” “是我不想走?就走不通!” 崔听雨噗呲笑。 “这都是你逼我的。”杨束扑上床,挠崔听雨的痒痒。 “杨束!” 崔听雨往被子里缩,将自己裹住。 “是不是专门学了?这被子裹的比麻团扇翅膀都快。” “防色胚的。” “嘿!”杨束欺身而上,离崔听雨就一个手掌的距离,“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崔听雨环住杨束的脖子,眉眼含笑,她将唇贴了上去。 杨束眼帘微抬,环住崔听雨的背。 两人吻的并不激烈,却极缠绵。 “今日能行?” 杨束抚弄崔听雨的衣带。 “你要问我,我肯定说不行。”崔听雨美眸流转间,优雅灵动。 “懂了。” 杨束声音透着点哑意,将吻加深。 这一次的大战,并未折腾许久,仅半个时辰就停了,杨束到底顾惜崔听雨的身体,不敢由着精力来。 “明日就会贴榜。”杨束埋首在崔听雨颈间,低声道。 崔听雨朦胧的眸子一点点清明,“后日走,还是?” “后日太过仓促,大后日。” “我把楼白馍召了回来,有他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绝不可涉险。”杨束在崔听雨肩上咬了咬。 “好。”崔听雨一口答应,唇上有淡淡的笑意,她不去战场,身边又都是侍卫,哪有险给她涉。 这人是拿她当易碎的瓷器看了。 说了会话,崔听雨先杨束进入了梦乡。 “睡的这么快,肯定是我给的安全感足。”杨束在夸自己上,从来不吝啬。 …… 天还未亮,放榜处就围满了人,翘首等着。 榜上要能有名,何愁前路啊。 从国子监出来,不说封侯拜相,管理一县是肯定的。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侍卫终于捧着黄榜来了。 “别挤啊!” “踩我脚了!” 都想第一时间看到,以至于黄榜还没贴,现场先混乱了。 好在侍卫的长矛很具威慑性,没人往黄榜上冲撞。 争吵声并没有影响侍卫贴黄榜。 “段述、黄子玉……” 有人从上往下念,看的很仔细,生怕漏了自己的。 “哈哈哈,金闻!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 “中了,我中了!” 欢喜声一个接一个。 没找到自己名字的,瞧着这一幕,心里又酸又涩,不停叹气。 见他们看的差不多了,侍卫把方壮请了过来。 “安静!” 方壮吼了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后日皇上将启程回会宁,榜上有名的士子回去收拾好,到时一同出发。” “需安顿家里的,在十一月前,来国子监报道。” “都听明白了?”方壮目光威严。 “大人,听明白了。”众人忙回。 “今晚皇上在江满楼设宴,去的时候将衣冠整理好,不可携带利器。” 叮嘱完,方壮走了。 “恭喜啊金兄,鱼跃龙门了。” 黄榜已经贴了出来,不管他们再怎么不甘心,也改变不了结局,落榜的士子压下失落,向上榜的道贺。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金闻宽慰同窗。 “都别站着了,咱们赶紧回去,洗干净了,换身好行头。”有人喊。 “你热情个什么劲,皇上宴请的是上榜的士子。” “谁说只是上榜的,没上榜也能去,我刚问过了。” 此话一出,现场炸了,“真的假的?没上榜的也可以去?” “不信你们自己去问。” 在证实后,失落的人群激动了,七嘴八舌谈论了会,他们各自告别,回家沐浴焚香,争取给杨束留下个好印象。 …… “皇上,桌子摆到湖边了,粗略算了算,得三大箱银子。” 方壮等杨束放下笔,开口道。 “既是施恩,就不能只顾百人,这些士子若心向我,何愁新收的疆土不稳固。” “几箱银子而已,少东家还能赚不回来?” 郑岚要听到杨束这话,绝对骂他,真就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的钱,是大风刮进手里的? “皇上,少东家那边的密卫说,少东家每次收到你要银子的信,骂的都很脏。”方壮瞅了瞅杨束,眼观鼻鼻观嘴的道。 杨束被水呛的直咳嗽,“反了她了!” “山高皇帝远,她是觉得朕收拾不了她?” “确实收拾不了。”方壮凑过去,实诚接话。 杨束斜他,抄起了戒尺。 他收拾不了郑岚,还收拾不了近在眼前的方壮? 犊子玩意,生怕他不心梗呢! 第540章江满楼宴士子 方壮捂着屁股就跑,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杨束哼哼了声,皮痒的货。 放下戒尺,杨束继续看奏折,等天下统一了,他就退休,绝不让太子久等。 别的杨束不敢保证,但他这里,弑父夺位的事不可能发生。 他唯一要顾虑的,是陆韫谴责他劳役童工。 小崽子的身体得从小调养,当皇帝,真不是轻松的活。 陆韫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杨束就畅想好了滋润的退休生活。 “皇上。” 楼白馍走进书房,“画像已经张贴了下去,各国在顺州的眼线,想来都看到了。” 杨束合上折子,“比起旁人抓到奉庆,朕其实更想看天星阁把人送过来领赏,那瞧起来,才有意思。” “可惜蒙颇不在,不然,又能免费吃一顿了。”杨束眼帘抬了抬,笑容后尽是锋锐。 “你要不要跟朕赌一把?”杨束目光转向楼白馍,一脸和煦。 楼白馍瞬间挺直腰板,“皇上,画师肯定在偷懒,臣这便去监督,绝不叫他们松懈。” 话落,楼白馍郑重行了一礼,大步走了。 开什么玩笑,皇上打赌就没输过,一旦开了头,就会跟蒙颇一样越陷越深。 然后口袋越来越瘪,一月三次的烧鹅,铁定变两次! 不赌,说什么都不能赌! 抹眼泪的事,怎么能跟蒙颇抢! 他们虽没一起训练过,但感情胜似亲兄弟啊! “这是被鬼追了?”看着几个眨眼间没了人影的楼白馍,杨束眉毛高扬。 改明儿是不是要举办场运动会?这妥妥的种子选手。 …… 夜幕拉下前,杨束和崔听雨坐上了宝车,前往江满楼。 一路上,杨束都抓着崔听雨的手把玩,肤色白,又纤细,哪个角度都好看。 指腹上有一层薄茧,练剑练出来的。 对此,杨束没阻止,不管哪个世道,女子有自保能力,都不是坏事。 “娘子,你说一会开场,我是霸气点好,还是随和好?” 杨束一脸苦恼,似是拿不定主意。 崔听雨眼皮都没抬,再大的场合,这人都经历过,宴士子,于他而言,毫无难度,都不需要提前准备。 “随和吧。”崔听雨轻吐字。 “行,听娘子的。”杨束没有半点犹豫。 “若我说霸气呢?”崔听雨微抬头,笑瞧杨束。 杨束正了正坐姿,“咱们家,娘子说了算,就是让我摘星星,我都听。” 杨束神情认真,眼神坚定,一看就不是虚言。 “油嘴滑舌。” 崔听雨点杨束的手,不让他再使坏,“随和也好,霸气也罢,形象虽不同,但效果大差不差。” “你要志在女色,不知多少姑娘要被你哄骗了。” 杨束笑出声,“都说陷在情爱中的女子,没思考能力,娘子却还是这般聪明,可见陷的不深。” 崔听雨拿起糕点,塞进杨束嘴里,被套路太多回,崔听雨都能猜到杨束后面的话。 一准装伤心,要她给出表示。 “爱淡了,以前哪塞过这么大块的。”杨束目光幽怨,拿崔听雨的衣袖抹眼角。 崔听雨揉杨束的脸,“方壮就该在江满楼搭个戏台子。” 杨束亲上去,“娘子就不能上上当。” “旁人见好就收,你呢,进了一步,想进十步。” “这我可不认,明明是三步。” “嗯,三步又三步。” 杨束嘴张了张,谁说夫妻间要加深了解的,想干点什么,还没开始呢,路就被堵了。 “皇上,到了。”侍卫将宝车停稳后,对里头道。 杨束携崔听雨下车,他们来的不算晚,但周边已经围满了人。 侍卫开出一条道,供杨束和崔听雨过去。 “我宴请的是士子吧?”走了两步,杨束揉鼻子,看向崔听雨。 “业国人虽会熏香,但不浓郁,这应该是为了取悦你。” “取悦我?”杨束深表怀疑,“娘子,你确定他们不是想熏死我?” “阿嚏!” 杨束喷嚏不断。 崔听雨把帕子给他,这香味里怕是有辛夷。 “不停留了,直接去二楼,将座位重新摆放,面朝湖的方向。”崔听雨对方壮道。 方壮行了一礼,立马去安排。 拿帕子堵住口鼻,杨束稍稍好受了点。 …… “这怎么拆了?” 看侍卫拆台子,士子们发出疑问。 “腾出位置,皇上会在江满楼二楼与我们同饮。”有人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二楼好,我刚还愁呢,位置这么偏,根本瞧不见台上的情况。” “皇上是不是上去了?”一士子指着侍卫聚集的地方。 “可能吧,人太多了,都不肯让位置,不挤到前面,只能看别人的后脑勺。” “快别说了,行礼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的士子别说脸了,连杨束的衣角都瞧不见,前面说完了,他们才开始。 站在二楼露台上,杨束从近处看向远处,扬声道:“免礼!” “诸位皆是俊才,此次虽未上榜,但施展才学的机会还有许多,在未来,你们定会同朕一起建设秦国。” “都入席吧。” 杨束没废话太多,意思表达到了就行了。 牵住崔听雨的手,杨束携她到主位坐下。 虽宴请的是所有士子,但中榜的,待遇上,要高点。 他们不用在外面挤,有宽敞的位置,且与杨束面对面。 “不必拘谨,就当寻常酒宴,朕先干一杯。”杨束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 士子们忙端起杯子,陪杨束喝。 “朕时常因为贤才不够,昼夜难眠,今晚,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杨束朗声道,看着众士子,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和喜爱。 “小臣惶恐,能为皇上效力,是我们的荣幸。”不少士子站起来,一脸的受宠若惊。 “坐。”杨束手往下按,整个人十分随和。 崔听雨小口吃着鱼,察觉有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崔听雨看了过去。 “公主。” 金闻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中间行礼,满脸激动:“三年前,河源县水患,一戴着面纱的女子,组织百姓堵堤坝的缺口,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水患平息,她就离去了,未留下名姓,连面纱都不曾摘。” “我们想为她塑像,立长生牌位都没法。” “本以为这辈子寻不到恩人了,不想今日遇上了!” “公主的眼睛,金闻哪怕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忘!” “公主!”金闻跪伏在地,朝崔听雨行大礼。 第540章江满楼宴士子 方壮捂着屁股就跑,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杨束哼哼了声,皮痒的货。 放下戒尺,杨束继续看奏折,等天下统一了,他就退休,绝不让太子久等。 别的杨束不敢保证,但他这里,弑父夺位的事不可能发生。 他唯一要顾虑的,是陆韫谴责他劳役童工。 小崽子的身体得从小调养,当皇帝,真不是轻松的活。 陆韫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杨束就畅想好了滋润的退休生活。 “皇上。” 楼白馍走进书房,“画像已经张贴了下去,各国在顺州的眼线,想来都看到了。” 杨束合上折子,“比起旁人抓到奉庆,朕其实更想看天星阁把人送过来领赏,那瞧起来,才有意思。” “可惜蒙颇不在,不然,又能免费吃一顿了。”杨束眼帘抬了抬,笑容后尽是锋锐。 “你要不要跟朕赌一把?”杨束目光转向楼白馍,一脸和煦。 楼白馍瞬间挺直腰板,“皇上,画师肯定在偷懒,臣这便去监督,绝不叫他们松懈。” 话落,楼白馍郑重行了一礼,大步走了。 开什么玩笑,皇上打赌就没输过,一旦开了头,就会跟蒙颇一样越陷越深。 然后口袋越来越瘪,一月三次的烧鹅,铁定变两次! 不赌,说什么都不能赌! 抹眼泪的事,怎么能跟蒙颇抢! 他们虽没一起训练过,但感情胜似亲兄弟啊! “这是被鬼追了?”看着几个眨眼间没了人影的楼白馍,杨束眉毛高扬。 改明儿是不是要举办场运动会?这妥妥的种子选手。 …… 夜幕拉下前,杨束和崔听雨坐上了宝车,前往江满楼。 一路上,杨束都抓着崔听雨的手把玩,肤色白,又纤细,哪个角度都好看。 指腹上有一层薄茧,练剑练出来的。 对此,杨束没阻止,不管哪个世道,女子有自保能力,都不是坏事。 “娘子,你说一会开场,我是霸气点好,还是随和好?” 杨束一脸苦恼,似是拿不定主意。 崔听雨眼皮都没抬,再大的场合,这人都经历过,宴士子,于他而言,毫无难度,都不需要提前准备。 “随和吧。”崔听雨轻吐字。 “行,听娘子的。”杨束没有半点犹豫。 “若我说霸气呢?”崔听雨微抬头,笑瞧杨束。 杨束正了正坐姿,“咱们家,娘子说了算,就是让我摘星星,我都听。” 杨束神情认真,眼神坚定,一看就不是虚言。 “油嘴滑舌。” 崔听雨点杨束的手,不让他再使坏,“随和也好,霸气也罢,形象虽不同,但效果大差不差。” “你要志在女色,不知多少姑娘要被你哄骗了。” 杨束笑出声,“都说陷在情爱中的女子,没思考能力,娘子却还是这般聪明,可见陷的不深。” 崔听雨拿起糕点,塞进杨束嘴里,被套路太多回,崔听雨都能猜到杨束后面的话。 一准装伤心,要她给出表示。 “爱淡了,以前哪塞过这么大块的。”杨束目光幽怨,拿崔听雨的衣袖抹眼角。 崔听雨揉杨束的脸,“方壮就该在江满楼搭个戏台子。” 杨束亲上去,“娘子就不能上上当。” “旁人见好就收,你呢,进了一步,想进十步。” “这我可不认,明明是三步。” “嗯,三步又三步。” 杨束嘴张了张,谁说夫妻间要加深了解的,想干点什么,还没开始呢,路就被堵了。 “皇上,到了。”侍卫将宝车停稳后,对里头道。 杨束携崔听雨下车,他们来的不算晚,但周边已经围满了人。 侍卫开出一条道,供杨束和崔听雨过去。 “我宴请的是士子吧?”走了两步,杨束揉鼻子,看向崔听雨。 “业国人虽会熏香,但不浓郁,这应该是为了取悦你。” “取悦我?”杨束深表怀疑,“娘子,你确定他们不是想熏死我?” “阿嚏!” 杨束喷嚏不断。 崔听雨把帕子给他,这香味里怕是有辛夷。 “不停留了,直接去二楼,将座位重新摆放,面朝湖的方向。”崔听雨对方壮道。 方壮行了一礼,立马去安排。 拿帕子堵住口鼻,杨束稍稍好受了点。 …… “这怎么拆了?” 看侍卫拆台子,士子们发出疑问。 “腾出位置,皇上会在江满楼二楼与我们同饮。”有人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二楼好,我刚还愁呢,位置这么偏,根本瞧不见台上的情况。” “皇上是不是上去了?”一士子指着侍卫聚集的地方。 “可能吧,人太多了,都不肯让位置,不挤到前面,只能看别人的后脑勺。” “快别说了,行礼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的士子别说脸了,连杨束的衣角都瞧不见,前面说完了,他们才开始。 站在二楼露台上,杨束从近处看向远处,扬声道:“免礼!” “诸位皆是俊才,此次虽未上榜,但施展才学的机会还有许多,在未来,你们定会同朕一起建设秦国。” “都入席吧。” 杨束没废话太多,意思表达到了就行了。 牵住崔听雨的手,杨束携她到主位坐下。 虽宴请的是所有士子,但中榜的,待遇上,要高点。 他们不用在外面挤,有宽敞的位置,且与杨束面对面。 “不必拘谨,就当寻常酒宴,朕先干一杯。”杨束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 士子们忙端起杯子,陪杨束喝。 “朕时常因为贤才不够,昼夜难眠,今晚,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杨束朗声道,看着众士子,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和喜爱。 “小臣惶恐,能为皇上效力,是我们的荣幸。”不少士子站起来,一脸的受宠若惊。 “坐。”杨束手往下按,整个人十分随和。 崔听雨小口吃着鱼,察觉有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崔听雨看了过去。 “公主。” 金闻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中间行礼,满脸激动:“三年前,河源县水患,一戴着面纱的女子,组织百姓堵堤坝的缺口,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水患平息,她就离去了,未留下名姓,连面纱都不曾摘。” “我们想为她塑像,立长生牌位都没法。” “本以为这辈子寻不到恩人了,不想今日遇上了!” “公主的眼睛,金闻哪怕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忘!” “公主!”金闻跪伏在地,朝崔听雨行大礼。 第541章若是单胎,确实要生了 “公主。” 又有几人起来,到中间跪下。 杨束扬眉,瞥崔听雨,这些年,她是没闲过啊,到处施恩。 “起来吧。”崔听雨放下筷子,三年前,她确实去过河源县,但对金闻,崔听雨没任何印象。 “公主,你还记得桂花嫂吗?她当时动了胎气早产,还是你帮着接生的,平儿三岁了,很健壮,有这么高了。” 金闻拿手比给崔听雨看,期待的望着她, 对桂花嫂,崔听雨是有印象的,统共就遇上一个急产的,但接生,崔听雨不懂,她当时就是烧热水,递个巾帕。 见金闻一直盯着崔听雨,杨束端起酒水抿了口,遇上救命恩人,激动是正常的,他作为崔听雨的夫君,要大气点。 “爱妃淑质英才,能娶到你,是朕的福气。” 杨束握住崔听雨的手,情意绵绵,去特么的大气,老子就是要宣示主权! 看什么看!还舍不得眨眼了! 他媳妇! 再看让方壮拖出去! 崔听雨瞧了眼杨束,好笑不已,整个一醋坛子。 “记得。”崔听雨红唇轻启。 金闻扬起笑,正欲再说些什么。 “今晚是皇上宴请士子,入席吧。”崔听雨制止金闻。 什么场合做什么事,再说下去,就失分寸了。 金闻忙看向杨束,“微臣失仪,还请皇上责罚。” 杨束轻笑,大气的摆手,示意金闻回去坐。 “满饮。”杨束举起酒杯,脸上带着笑意。 酒过三巡,杨束邀崔听雨去露台,与底下的士子喝了一杯。 这期间,杨束不时用余光瞄金闻,男人的直觉,这家伙对崔听雨有别样的心思。 虽然入席后,很安分了,只被他抓到一次,但那眼神,太狂热了,是压制不住的那种。 走完形式,杨束和崔听雨离开了江满楼。 “金闻不对?” 马车里,崔听雨凝声问,她坐在杨束身旁,不可能察觉不到杨束对金闻的关注。 “绝对的脑残粉。” “脑残粉?”崔听雨疑惑的看杨束。 “离他远些。”杨束往后靠,眼里有思索之色,金闻才学是有的,不能因为他爱慕崔听雨,就把人埋了。 但近肯定不能让他近,先看金闻在国子监的表现,到时再决定让人去哪。 崔听雨给杨束倒了杯茶,没继续这个话题。 杨束虽醋劲大,但从未限制过她与人来往,今日开这个口,只怕是金闻心思不纯。 “你晚上饮了不少酒,喝点醒酒汤,第二天的不适感能轻些,厨房想来备了,我一会让苗莺送过去。” 崔听雨让杨束枕在自己腿上,给他按揉额头。 “都不问问我?”杨束看着崔听雨。 不怪金闻认出来,崔听雨的眼睛不光形状好看,流转间清冷悲悯的气质,根本复制不出来。 “你和旁人的小心眼不同,你能控制自己的掌控欲,也不喜欢把人拘在一方天地里。” “金闻不管哪一方面,都对你造成不了威胁,你不让我同他接触,只能是他自身出了问题。”崔听雨理了理杨束的衣裳。 “夸了又没完全夸。” “我什么时候小心眼了?”杨束坐起身,讨要交代的架势。 崔听雨忍俊不禁,伸手点在杨束鼻子上,很给面子的开口:“嗯,不小心眼,皇上最大气了。” “咋听着不得劲。”杨束环住崔听雨的腰,视线在她唇上流连,亲了上去。 “嗷!” “你掐我!”杨束满眼震惊和受伤。 崔听雨白他一眼,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色胚子! …… “他竟拿长枪出来悬赏!” 奉庆捏紧手上的信,面色难看到极致。 少主这是还活着,把他舍了。 奉庆掀翻了案桌,呼哧喘着气,杨束这招太狠了,是要完全断了他的生路。 各国对长枪态度疯狂,潜进军营偷和抓他换,后者怎么都比前者容易。 搞不好阁主已经心动了。 “大爷的!” 奉庆踹桌子,恨不得问候杨束的祖宗八代。 又不是他下的令,悬赏阁主啊! 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奉庆收拾心情,提笔请缨,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或许还有生机。 …… 萧漪眸子抬起,火盆里的密信已经烧成了灰烬。 “郡主,这枪,怕是不好拿。” 薛阳神情沉凝,“杨束那般奸滑,给出去抢回来的事,他绝对干的出来。” “那个人……”就没脸皮。 萧漪打开暗格,从里面取出秦国的地图,“旁人确实不好拿,但我们是能试试的。” “杨束同业国、齐国打的火热,分身乏术,这个时候,他就是对萧国有意见,也只能忍着。” “竖起赤远军的旗帜,我再送去感谢信,明明白白的表露身份,他要还劫杀,就是与萧国决裂,兵戎相见。” “郑岚等人可不是一两日能撤出萧国的,钱粮跟不上,杨束想走快,脚上就一定会沾上泥。” 萧漪目光落在秦国边境,“天星阁据点多,隐匿的又深,找出奉庆,不是易事。”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不在秦国。” 秦国搜查天星阁中人的力度是真的大,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秦国人宁肯沾上屎,也不会同天星阁沾上。 藏在秦国,被抓是早晚的事。 杨束恨天星阁,那是恨到了骨子里,已经不拿他们当人看了,五马分尸都算轻的。 有点活的欲望,天星阁人就不会跑去秦国。 “枪的威力太大,不管哪方势力都垂涎,不弄到手,就只能看杨束称霸。” “天星阁是最焦急的,他们与杨束交恶太深,恨不得生咬对方的肉,关系不可能缓和。” “想与杨束抗衡,他们就必须弄到枪。” “原本得绞尽脑汁探军营,现在只需交出奉庆,尽管知道杨束不要脸,但谋划谋划,未必不能将枪带出秦国。” “机会摆在眼前,天星阁不试也得试。” “在秦国边境设伏,我们帮天星阁送人。” 对枪,萧漪也是想要的,不研究出来,得拿血肉之躯去堵枪口。 “属下这便去办。”薛阳快步离开。 “郡主,在都城发生了秦国密卫。”赤远卫进屋禀道。 萧漪抿了口茶,“都活跃在哪个地方?” “王府周边的三条街。” 萧漪抬眸,将杯子缓缓放下,盯着隋王府,看来,杨束是怀疑到她身上了。 若是单胎,确实该生了。 第541章若是单胎,确实要生了 “公主。” 又有几人起来,到中间跪下。 杨束扬眉,瞥崔听雨,这些年,她是没闲过啊,到处施恩。 “起来吧。”崔听雨放下筷子,三年前,她确实去过河源县,但对金闻,崔听雨没任何印象。 “公主,你还记得桂花嫂吗?她当时动了胎气早产,还是你帮着接生的,平儿三岁了,很健壮,有这么高了。” 金闻拿手比给崔听雨看,期待的望着她, 对桂花嫂,崔听雨是有印象的,统共就遇上一个急产的,但接生,崔听雨不懂,她当时就是烧热水,递个巾帕。 见金闻一直盯着崔听雨,杨束端起酒水抿了口,遇上救命恩人,激动是正常的,他作为崔听雨的夫君,要大气点。 “爱妃淑质英才,能娶到你,是朕的福气。” 杨束握住崔听雨的手,情意绵绵,去特么的大气,老子就是要宣示主权! 看什么看!还舍不得眨眼了! 他媳妇! 再看让方壮拖出去! 崔听雨瞧了眼杨束,好笑不已,整个一醋坛子。 “记得。”崔听雨红唇轻启。 金闻扬起笑,正欲再说些什么。 “今晚是皇上宴请士子,入席吧。”崔听雨制止金闻。 什么场合做什么事,再说下去,就失分寸了。 金闻忙看向杨束,“微臣失仪,还请皇上责罚。” 杨束轻笑,大气的摆手,示意金闻回去坐。 “满饮。”杨束举起酒杯,脸上带着笑意。 酒过三巡,杨束邀崔听雨去露台,与底下的士子喝了一杯。 这期间,杨束不时用余光瞄金闻,男人的直觉,这家伙对崔听雨有别样的心思。 虽然入席后,很安分了,只被他抓到一次,但那眼神,太狂热了,是压制不住的那种。 走完形式,杨束和崔听雨离开了江满楼。 “金闻不对?” 马车里,崔听雨凝声问,她坐在杨束身旁,不可能察觉不到杨束对金闻的关注。 “绝对的脑残粉。” “脑残粉?”崔听雨疑惑的看杨束。 “离他远些。”杨束往后靠,眼里有思索之色,金闻才学是有的,不能因为他爱慕崔听雨,就把人埋了。 但近肯定不能让他近,先看金闻在国子监的表现,到时再决定让人去哪。 崔听雨给杨束倒了杯茶,没继续这个话题。 杨束虽醋劲大,但从未限制过她与人来往,今日开这个口,只怕是金闻心思不纯。 “你晚上饮了不少酒,喝点醒酒汤,第二天的不适感能轻些,厨房想来备了,我一会让苗莺送过去。” 崔听雨让杨束枕在自己腿上,给他按揉额头。 “都不问问我?”杨束看着崔听雨。 不怪金闻认出来,崔听雨的眼睛不光形状好看,流转间清冷悲悯的气质,根本复制不出来。 “你和旁人的小心眼不同,你能控制自己的掌控欲,也不喜欢把人拘在一方天地里。” “金闻不管哪一方面,都对你造成不了威胁,你不让我同他接触,只能是他自身出了问题。”崔听雨理了理杨束的衣裳。 “夸了又没完全夸。” “我什么时候小心眼了?”杨束坐起身,讨要交代的架势。 崔听雨忍俊不禁,伸手点在杨束鼻子上,很给面子的开口:“嗯,不小心眼,皇上最大气了。” “咋听着不得劲。”杨束环住崔听雨的腰,视线在她唇上流连,亲了上去。 “嗷!” “你掐我!”杨束满眼震惊和受伤。 崔听雨白他一眼,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色胚子! …… “他竟拿长枪出来悬赏!” 奉庆捏紧手上的信,面色难看到极致。 少主这是还活着,把他舍了。 奉庆掀翻了案桌,呼哧喘着气,杨束这招太狠了,是要完全断了他的生路。 各国对长枪态度疯狂,潜进军营偷和抓他换,后者怎么都比前者容易。 搞不好阁主已经心动了。 “大爷的!” 奉庆踹桌子,恨不得问候杨束的祖宗八代。 又不是他下的令,悬赏阁主啊! 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奉庆收拾心情,提笔请缨,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或许还有生机。 …… 萧漪眸子抬起,火盆里的密信已经烧成了灰烬。 “郡主,这枪,怕是不好拿。” 薛阳神情沉凝,“杨束那般奸滑,给出去抢回来的事,他绝对干的出来。” “那个人……”就没脸皮。 萧漪打开暗格,从里面取出秦国的地图,“旁人确实不好拿,但我们是能试试的。” “杨束同业国、齐国打的火热,分身乏术,这个时候,他就是对萧国有意见,也只能忍着。” “竖起赤远军的旗帜,我再送去感谢信,明明白白的表露身份,他要还劫杀,就是与萧国决裂,兵戎相见。” “郑岚等人可不是一两日能撤出萧国的,钱粮跟不上,杨束想走快,脚上就一定会沾上泥。” 萧漪目光落在秦国边境,“天星阁据点多,隐匿的又深,找出奉庆,不是易事。”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不在秦国。” 秦国搜查天星阁中人的力度是真的大,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秦国人宁肯沾上屎,也不会同天星阁沾上。 藏在秦国,被抓是早晚的事。 杨束恨天星阁,那是恨到了骨子里,已经不拿他们当人看了,五马分尸都算轻的。 有点活的欲望,天星阁人就不会跑去秦国。 “枪的威力太大,不管哪方势力都垂涎,不弄到手,就只能看杨束称霸。” “天星阁是最焦急的,他们与杨束交恶太深,恨不得生咬对方的肉,关系不可能缓和。” “想与杨束抗衡,他们就必须弄到枪。” “原本得绞尽脑汁探军营,现在只需交出奉庆,尽管知道杨束不要脸,但谋划谋划,未必不能将枪带出秦国。” “机会摆在眼前,天星阁不试也得试。” “在秦国边境设伏,我们帮天星阁送人。” 对枪,萧漪也是想要的,不研究出来,得拿血肉之躯去堵枪口。 “属下这便去办。”薛阳快步离开。 “郡主,在都城发生了秦国密卫。”赤远卫进屋禀道。 萧漪抿了口茶,“都活跃在哪个地方?” “王府周边的三条街。” 萧漪抬眸,将杯子缓缓放下,盯着隋王府,看来,杨束是怀疑到她身上了。 若是单胎,确实该生了。 第542章多做一手安排 “抓起来,让秦帝给赎金。” 杨束既然试探,她就更不能心虚了。 霜枫岭?萧漪表示自己从没去过。 …… “主子,奉庆来信了,说是要用自己换长枪。”死侍对下棋的中年男子道。 “若一开始没拿杨束当虫看,今日就不会如此狼狈了。”中年男子捏紧手上的棋,脸部肌肉一下一下的抽动。 “假死药还有几枚?”中年男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两枚。”死侍回道。 “取一枚送去给奉庆。”中年男子起身,走到窗前。 现在的形势,是他不绑奉庆,别的人会绑。 天星阁能活动的范围已经小了,其他势力要加入捕杀,他们的处境将越发艰难。 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星阁就没了选择的权利? 一路下滑,如折了翅膀的鹰。 杨束真的是弱冠之龄?比老狐狸还要难对付。 就好像开了天眼! 他总能提前知道你的谋划,你根本奈何不了他。 中年男子眯眼,眼底暗潮翻涌,一时得意罢了,杨束无天命,走不久的。 中年男子手指用力,捏碎了玉环。 …… “宁儿,今儿不骑马,咱们回家。” 见杨宁指着马,杨束同她道。 守在旁边,看柳韵和许月瑶进了车厢,杨束这才抬腿。 掀车帘前,杨束朝崔听雨院子的方向看去一眼,他昨晚交代楼白馍交代了半个时辰,应是不会出状况。 收回视线,杨束低头进车厢。 “咿咿!”杨宁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心,又看了看柳韵,控诉出声。 柳韵把沾满口水的肉干包起来,小肚子都滚圆了,哪里还塞得下,出了城,路就颠簸了,一准要吐出来。 “咿咿!” 杨宁拍杨束,指指自己的手心,又指指柳韵,小脸蛋气的鼓鼓的。 杨束轻咳一声,“宁儿,路上的风景很美,咱们看鸟吧。” 闺女的早饭是他喂的,软软的婴语很蛊人,杨束陪着唠了好一会,等他反应过来,粥跟小混沌都没了。 这会别说替杨宁做主,杨束眼睛都不敢跟柳韵对上。 许月瑶瞧着这一幕,抿紧了唇角,怕笑出声。 皇上在外面威严,但在家里,温和的不能再温和,宠妻爱女,不摆任何架子,会考虑你的感受,而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秦国优秀的男子很多,但才能出众又顾家的,少之又少。 “又移不开眼里,想不想生一个?”柳韵笑吟吟出声。 许月瑶下意识点头,想到杨束也在,娇羞的捂住脸,“柳姐姐,你又拿我打趣!” “皇上子嗣单薄,韫儿现在有了身孕,我呢,这个还小,暂时没法怀,听雨离得远,家里就只有你合适了。” “前朝可都盯着,月瑶,你要努力啊。” 柳韵拍了拍许月瑶的手,笑意盈盈,见她耳根红透了,只看着鞋尖,不禁笑出声。 也不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还是这么抹不开脸。 “你呀,好在遇见的是皇上。” 柳韵没再逗许月瑶,怕她忍不住羞,换车坐。 “我可听见了。”杨束转过头,沉吟道:“虽然孩子不是一个人能成的,但月瑶努力点,几率确实更大。” “皇上~” 许月瑶这下脸蛋红透了。 “你们就会欺负人。” 看着把头缩进被子里的许月瑶,杨束和柳韵对望一眼,都笑了出来。 这般单纯的小姑娘,谁能忍住不逗。 整个帝王宫,也就许月瑶内心纯净,不通尔虞我诈。 她身上的生气,是没浸染风霜的。 杨束目光重新看向车窗外,听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杨束试图让内心宁静下来。 但失败了。 感受手上的温度,杨束看过去,撞进柳韵柔和的目光里。 “回会宁,我是高兴的。”杨束缓缓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 “选在清晨,就是不想跟听雨告别。” “怕看着人,会忍不住强迫她,把她绑回会宁。” 柳韵接过杨宁,安抚杨束,“听雨身边有密卫,大军又离得近,不会有状况的。” “没认识你前,她独自撑起的吴州。” 杨束轻捏杨宁的手,“可能是我多想了。” 柳韵微蹙眉,沉默一会后,凝声开口:“防患未然,让谢元锦选队骑兵出来,秘密守着听雨。” “若无事,自然好,真要有状况,也能第一时间支援。” 柳韵是觉得崔听雨身边的护卫足够,但杨束不是爱胡思乱想之人,安全起见,还是多做一手安排。 如此,杨束的心,也能落定。 “我让人送信过去。” 握了握柳韵的手,杨束出了车厢。 第542章多做一手安排 “抓起来,让秦帝给赎金。” 杨束既然试探,她就更不能心虚了。 霜枫岭?萧漪表示自己从没去过。 …… “主子,奉庆来信了,说是要用自己换长枪。”死侍对下棋的中年男子道。 “若一开始没拿杨束当虫看,今日就不会如此狼狈了。”中年男子捏紧手上的棋,脸部肌肉一下一下的抽动。 “假死药还有几枚?”中年男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两枚。”死侍回道。 “取一枚送去给奉庆。”中年男子起身,走到窗前。 现在的形势,是他不绑奉庆,别的人会绑。 天星阁能活动的范围已经小了,其他势力要加入捕杀,他们的处境将越发艰难。 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星阁就没了选择的权利? 一路下滑,如折了翅膀的鹰。 杨束真的是弱冠之龄?比老狐狸还要难对付。 就好像开了天眼! 他总能提前知道你的谋划,你根本奈何不了他。 中年男子眯眼,眼底暗潮翻涌,一时得意罢了,杨束无天命,走不久的。 中年男子手指用力,捏碎了玉环。 …… “宁儿,今儿不骑马,咱们回家。” 见杨宁指着马,杨束同她道。 守在旁边,看柳韵和许月瑶进了车厢,杨束这才抬腿。 掀车帘前,杨束朝崔听雨院子的方向看去一眼,他昨晚交代楼白馍交代了半个时辰,应是不会出状况。 收回视线,杨束低头进车厢。 “咿咿!”杨宁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心,又看了看柳韵,控诉出声。 柳韵把沾满口水的肉干包起来,小肚子都滚圆了,哪里还塞得下,出了城,路就颠簸了,一准要吐出来。 “咿咿!” 杨宁拍杨束,指指自己的手心,又指指柳韵,小脸蛋气的鼓鼓的。 杨束轻咳一声,“宁儿,路上的风景很美,咱们看鸟吧。” 闺女的早饭是他喂的,软软的婴语很蛊人,杨束陪着唠了好一会,等他反应过来,粥跟小混沌都没了。 这会别说替杨宁做主,杨束眼睛都不敢跟柳韵对上。 许月瑶瞧着这一幕,抿紧了唇角,怕笑出声。 皇上在外面威严,但在家里,温和的不能再温和,宠妻爱女,不摆任何架子,会考虑你的感受,而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秦国优秀的男子很多,但才能出众又顾家的,少之又少。 “又移不开眼里,想不想生一个?”柳韵笑吟吟出声。 许月瑶下意识点头,想到杨束也在,娇羞的捂住脸,“柳姐姐,你又拿我打趣!” “皇上子嗣单薄,韫儿现在有了身孕,我呢,这个还小,暂时没法怀,听雨离得远,家里就只有你合适了。” “前朝可都盯着,月瑶,你要努力啊。” 柳韵拍了拍许月瑶的手,笑意盈盈,见她耳根红透了,只看着鞋尖,不禁笑出声。 也不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还是这么抹不开脸。 “你呀,好在遇见的是皇上。” 柳韵没再逗许月瑶,怕她忍不住羞,换车坐。 “我可听见了。”杨束转过头,沉吟道:“虽然孩子不是一个人能成的,但月瑶努力点,几率确实更大。” “皇上~” 许月瑶这下脸蛋红透了。 “你们就会欺负人。” 看着把头缩进被子里的许月瑶,杨束和柳韵对望一眼,都笑了出来。 这般单纯的小姑娘,谁能忍住不逗。 整个帝王宫,也就许月瑶内心纯净,不通尔虞我诈。 她身上的生气,是没浸染风霜的。 杨束目光重新看向车窗外,听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杨束试图让内心宁静下来。 但失败了。 感受手上的温度,杨束看过去,撞进柳韵柔和的目光里。 “回会宁,我是高兴的。”杨束缓缓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 “选在清晨,就是不想跟听雨告别。” “怕看着人,会忍不住强迫她,把她绑回会宁。” 柳韵接过杨宁,安抚杨束,“听雨身边有密卫,大军又离得近,不会有状况的。” “没认识你前,她独自撑起的吴州。” 杨束轻捏杨宁的手,“可能是我多想了。” 柳韵微蹙眉,沉默一会后,凝声开口:“防患未然,让谢元锦选队骑兵出来,秘密守着听雨。” “若无事,自然好,真要有状况,也能第一时间支援。” 柳韵是觉得崔听雨身边的护卫足够,但杨束不是爱胡思乱想之人,安全起见,还是多做一手安排。 如此,杨束的心,也能落定。 “我让人送信过去。” 握了握柳韵的手,杨束出了车厢。 第543章拔毛了 崔听雨站在窗前,向远处眺望。 苗莺走进屋,“公主……” “崔听雨,大坏蛋和小坏蛋走了!” 苗莺话刚开口,麻团就飞了进来,扑腾着翅膀,激动的大叫。 杨宁第一次来崔听雨的院子,就追着麻团跑,婴语和鸟语的交流,双方都很激动。 被追了几次,麻团就用小坏蛋来称呼杨宁。 “麻团,不需直呼公主的名字!” “崔听雨!崔听雨!”麻团边飞边叫。 无所畏惧的模样,把苗莺气的够呛。 “由他去吧。”崔听雨兴致不高。 见麻团落在自己肩膀上,崔听雨抬手摸了摸它的头。 看着手指上沾上的鸟毛,崔听雨默了默,蜷缩起手指,想把鸟毛藏起来。 但她的动作没有麻团的眼睛快。 短暂的寂静后,屋里爆发出惨烈的鸟叫。 “拔毛了!” “崔听雨拔毛了!” “不活了!” “不活了!” 麻团一头扎进树叶里。 崔听雨眼角抽了抽,“苗莺,这两日给它喂食点黑芝麻,别秃了。” 苗莺忍了又忍,爆笑出声。 被麻团这么一闹,崔听雨因杨束离去的沉闷,淡了不少。 …… 夜幕落下,杨束捏着手里的信,恨不得塞进嘴里,嚼碎了吃了。 钱钱钱!张口闭口都是钱! 萧国是不是揭不开锅了!!! 都几个月了,还不生,怀哪吒呢! 信被杨束捏成了一团,扔进了火堆。 不消片刻,就成了灰烬。 但杨束心头的气,不仅没消,越加旺盛了。 萧漪拿他当什么,提款机? “真是忍不了一点!方壮。” “臣在,臣立马给卫肆传信,让他集结大军,直攻萧国都城!” “啥玩意?”杨束整个人都惊了,攻打萧国? “你要不要去国库看看,瞅瞅里头还剩什么,每天的消耗就跟流水一样,哗哗的。” “再跟萧国开战,旁的朕不知道,江山川跟郑岚,肯定要撕了朕。” 杨束一直觉得自己生猛,但跟方壮一比,真不算什么。 这个才是猛人啊。 方壮眨巴眼,“皇上,不是不忍吗……” “那也没到开战啊!” 杨束仰躺下去,“给萧漪传信,就说绣球开的正好,朕欲请诸国观赏。” “她身子重,不便远行,礼到就行了。” 方壮眼睛一亮,“皇上,我这就去办。” 又能进一大笔了! …… 会宁,牌九面色凝重,急步进浣荷院。 “往里通传,我有要事禀报。”牌九对侍女道。 侍女屈了屈身,往里走。 “娘娘。”侍女在屏风前停下,“九总管在外候着,说是有要事。” 陆韫将书卷合上,“让他进来。” 仅片刻,牌九就出现在屏风前。 “娘娘,瞿世济酒后误闯民宅,同杨华月睡在了一张床上。” 陆韫猛抬眸,“和谁?” “杨华月。”牌九沉声道。 屋里陷入寂静。 杨华月失踪后,陆韫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但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再次出现,竟离他们这般近。 还和瞿元中的侄子,睡在了一起。 不用细想,都知道这里面不简单。 “谁推动的?” “礼部郎中的次子,他好赌,欠了不少赌债,让他灌酒瞿世济的人,已经跑了” “密卫在找。”牌九回陆韫。 “杨华月现在何处?”陆韫拧眉。 “驿馆。” “把她带过来。” “是。”牌九轻步退下。 这一看就是冲着皇上和娘娘来的,势必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 驿馆里,杨华月拿起茶盏,狠狠砸在地上,“我要见大哥!” “我要见大哥!”杨华月大声嚷嚷。 侍卫撇撇嘴,往门上再加了一把锁,午饭得放点软筋散进去,省的精力这么旺盛。 一回头,瞧见牌九,侍卫忙行礼,“九总管。” “还活着?”牌九随口问。 “啪!”屋里传出瓷瓶碎裂的声音。 不用侍卫回,牌九也知道杨华月还活着了。 “把门打开。” 牌九开了口,侍卫当即掏出三把钥匙,将对应的锁打开。 门刚露出点缝隙,杨华月就冲了出来,看到牌九,她激动了,“我认得你,你是大哥身边,最受宠的奴才!” 最受宠三个字,牌九还是喜欢的,但对杨华月这个人,牌九实在没好感。 “带她去洗洗,一寸寸的检查。”牌九对身后的嬷嬷道。 杨华月是要送到娘娘面前的,容不得一点差错。 “我不洗!我要见大哥!” 杨华月推着嬷嬷,一脸蛮横。 嬷嬷没同杨华月客气,把人牢牢钳制住。 这澡是由得她不洗的? 八竿子才能打上一撇的人,还真拿自己当秦国的郡主了。 浣荷院,陆韫凝神沉思,瞿世济才能不算出众,平庸之姿,因为瞿元中的关系,才在工部得了一份闲差。 他本人没什么可算计的价值,目的应是他身后的瞿家。 “娘娘,华月姑娘带来了。”侍女进屋禀。 “将屏风撤了。”陆韫轻启檀口。 杨华月的性子不是能轻易改变的,多问几句,她的面上一定会露出破绽。 “嫂嫂!” 一进屋,杨华月就往陆韫的床上扑。 但不等她靠近,就被侍女拦了。 “狗奴才!你们干什么!” “竟拦着我与嫂嫂亲近!”杨华月声色俱厉,还算清秀的面容因情绪过大,显得狰狞。 “嫂嫂!”杨华月看向陆韫,想让她惩处侍女。 陆韫凝视杨华月,声音浅淡,“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 陆韫话刚落,杨华月哇的哭了起来,嚎啕出声,“他们把我关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每天逼我烧水、劈柴、洗衣做饭。” “嫂嫂,你看我的手!” 杨华月提起袖子,给陆韫看自己粗糙、遍布茧子的手。 “嫂嫂,你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五马分尸!”杨华月满脸的愤恨。 陆韫眉心蹙起,从杨华月的脸上,她没有看到一丝伪装。 “嫂嫂,你说话呀!” 见陆韫一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杨华月不高兴了。 “大哥呢?我要见大哥!”杨华月嚷嚷。 “我受了这么大的罪,九死一生才回来,你竟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如此冷血,我要叫大哥休了你!” 第543章拔毛了 崔听雨站在窗前,向远处眺望。 苗莺走进屋,“公主……” “崔听雨,大坏蛋和小坏蛋走了!” 苗莺话刚开口,麻团就飞了进来,扑腾着翅膀,激动的大叫。 杨宁第一次来崔听雨的院子,就追着麻团跑,婴语和鸟语的交流,双方都很激动。 被追了几次,麻团就用小坏蛋来称呼杨宁。 “麻团,不需直呼公主的名字!” “崔听雨!崔听雨!”麻团边飞边叫。 无所畏惧的模样,把苗莺气的够呛。 “由他去吧。”崔听雨兴致不高。 见麻团落在自己肩膀上,崔听雨抬手摸了摸它的头。 看着手指上沾上的鸟毛,崔听雨默了默,蜷缩起手指,想把鸟毛藏起来。 但她的动作没有麻团的眼睛快。 短暂的寂静后,屋里爆发出惨烈的鸟叫。 “拔毛了!” “崔听雨拔毛了!” “不活了!” “不活了!” 麻团一头扎进树叶里。 崔听雨眼角抽了抽,“苗莺,这两日给它喂食点黑芝麻,别秃了。” 苗莺忍了又忍,爆笑出声。 被麻团这么一闹,崔听雨因杨束离去的沉闷,淡了不少。 …… 夜幕落下,杨束捏着手里的信,恨不得塞进嘴里,嚼碎了吃了。 钱钱钱!张口闭口都是钱! 萧国是不是揭不开锅了!!! 都几个月了,还不生,怀哪吒呢! 信被杨束捏成了一团,扔进了火堆。 不消片刻,就成了灰烬。 但杨束心头的气,不仅没消,越加旺盛了。 萧漪拿他当什么,提款机? “真是忍不了一点!方壮。” “臣在,臣立马给卫肆传信,让他集结大军,直攻萧国都城!” “啥玩意?”杨束整个人都惊了,攻打萧国? “你要不要去国库看看,瞅瞅里头还剩什么,每天的消耗就跟流水一样,哗哗的。” “再跟萧国开战,旁的朕不知道,江山川跟郑岚,肯定要撕了朕。” 杨束一直觉得自己生猛,但跟方壮一比,真不算什么。 这个才是猛人啊。 方壮眨巴眼,“皇上,不是不忍吗……” “那也没到开战啊!” 杨束仰躺下去,“给萧漪传信,就说绣球开的正好,朕欲请诸国观赏。” “她身子重,不便远行,礼到就行了。” 方壮眼睛一亮,“皇上,我这就去办。” 又能进一大笔了! …… 会宁,牌九面色凝重,急步进浣荷院。 “往里通传,我有要事禀报。”牌九对侍女道。 侍女屈了屈身,往里走。 “娘娘。”侍女在屏风前停下,“九总管在外候着,说是有要事。” 陆韫将书卷合上,“让他进来。” 仅片刻,牌九就出现在屏风前。 “娘娘,瞿世济酒后误闯民宅,同杨华月睡在了一张床上。” 陆韫猛抬眸,“和谁?” “杨华月。”牌九沉声道。 屋里陷入寂静。 杨华月失踪后,陆韫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但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再次出现,竟离他们这般近。 还和瞿元中的侄子,睡在了一起。 不用细想,都知道这里面不简单。 “谁推动的?” “礼部郎中的次子,他好赌,欠了不少赌债,让他灌酒瞿世济的人,已经跑了” “密卫在找。”牌九回陆韫。 “杨华月现在何处?”陆韫拧眉。 “驿馆。” “把她带过来。” “是。”牌九轻步退下。 这一看就是冲着皇上和娘娘来的,势必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 驿馆里,杨华月拿起茶盏,狠狠砸在地上,“我要见大哥!” “我要见大哥!”杨华月大声嚷嚷。 侍卫撇撇嘴,往门上再加了一把锁,午饭得放点软筋散进去,省的精力这么旺盛。 一回头,瞧见牌九,侍卫忙行礼,“九总管。” “还活着?”牌九随口问。 “啪!”屋里传出瓷瓶碎裂的声音。 不用侍卫回,牌九也知道杨华月还活着了。 “把门打开。” 牌九开了口,侍卫当即掏出三把钥匙,将对应的锁打开。 门刚露出点缝隙,杨华月就冲了出来,看到牌九,她激动了,“我认得你,你是大哥身边,最受宠的奴才!” 最受宠三个字,牌九还是喜欢的,但对杨华月这个人,牌九实在没好感。 “带她去洗洗,一寸寸的检查。”牌九对身后的嬷嬷道。 杨华月是要送到娘娘面前的,容不得一点差错。 “我不洗!我要见大哥!” 杨华月推着嬷嬷,一脸蛮横。 嬷嬷没同杨华月客气,把人牢牢钳制住。 这澡是由得她不洗的? 八竿子才能打上一撇的人,还真拿自己当秦国的郡主了。 浣荷院,陆韫凝神沉思,瞿世济才能不算出众,平庸之姿,因为瞿元中的关系,才在工部得了一份闲差。 他本人没什么可算计的价值,目的应是他身后的瞿家。 “娘娘,华月姑娘带来了。”侍女进屋禀。 “将屏风撤了。”陆韫轻启檀口。 杨华月的性子不是能轻易改变的,多问几句,她的面上一定会露出破绽。 “嫂嫂!” 一进屋,杨华月就往陆韫的床上扑。 但不等她靠近,就被侍女拦了。 “狗奴才!你们干什么!” “竟拦着我与嫂嫂亲近!”杨华月声色俱厉,还算清秀的面容因情绪过大,显得狰狞。 “嫂嫂!”杨华月看向陆韫,想让她惩处侍女。 陆韫凝视杨华月,声音浅淡,“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 陆韫话刚落,杨华月哇的哭了起来,嚎啕出声,“他们把我关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每天逼我烧水、劈柴、洗衣做饭。” “嫂嫂,你看我的手!” 杨华月提起袖子,给陆韫看自己粗糙、遍布茧子的手。 “嫂嫂,你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五马分尸!”杨华月满脸的愤恨。 陆韫眉心蹙起,从杨华月的脸上,她没有看到一丝伪装。 “嫂嫂,你说话呀!” 见陆韫一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杨华月不高兴了。 “大哥呢?我要见大哥!”杨华月嚷嚷。 “我受了这么大的罪,九死一生才回来,你竟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如此冷血,我要叫大哥休了你!” 第544章这门亲,绝不能成 一旁的侍女嘴角抽了下,皆是无语。 她们要不要搬来镜子,给杨华月照照,她是姓杨,但跟皇上真不是一家。 没看她们现在都称呼华月姑娘,而不是杨姑娘,就是想让杨华月意识到这一点。 但显然,她们高估了杨华月的智商。 “把她带回驿站。” 陆韫被杨华月嚷嚷的头疼。 幕后之人想来也知道杨华月的性子,不是能改造的,完全没在这上面费工夫。 情况很明显了,就是让他们糟心。 杨华月进过帝王宫,这事知道的人不少,杨家虽未对外宣告什么,但在外人看来,杨华月与杨家在血缘上,是有牵扯的。 为了给杨家交代,瞿世济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把杨华月迎进门。 杨华月这品行脾气,再和睦的家,都会让她搅的鸡飞狗跳。 不管从哪方面,这门亲,都不能成。 现在难就难在,杨华月和瞿世济的事在外面传遍了,那些人可不知内情,要以为杨家的姑娘是想睡就能睡的,无疑损了皇室的威严。 甚至让杨束沦为笑料。 陆韫揉了揉额头,恼怒不已。 此事看着简单,却极难处理。 “小姐。” 墨梅喂陆韫吃酸果。 “不想了,姑爷不是快回来了?” “你肚子里还有小太子呢,可不能劳心,让姑爷烦去。” 墨梅找来陆韫最喜欢的书,翻开给她看。 “小姐,大夫交代了,你得静养,开开心心的。” 在墨梅的碎碎念下,陆韫只得依她。 …… “皇上,牌九的信。”方壮从信筒里倒出字条,递给杨束。 杨束单手搂住杨宁,将字条接了过来。 扫了几眼,杨束眉心蹙紧,杨华月跟瞿元中的侄子混一起了? 可真行啊! 杨束眼底凛冽,明着打不过,开始背地里使阴招了。 “加快速度,争取在明日太阳落山前赶回去。” 杨束沉着眸,交代方壮。 “给牌九递信,让他路上安排好接应的人。” 马车杨束是坐不住了,午时刚过,杨束就脱离了队伍。 这一次方壮没跟着,他在,旁人才不会猜疑杨束离开了。 天黑前,杨束就抵达了会宁。 墨梅在数叶子,看到杨束,微微一愣,不是明日回来? “姑爷。” 墨梅打了声招呼,杨束点点头,大步越过她进了屋。 床榻上,陆韫眼睛闭合,呼吸轻浅。 杨束缓步靠近,自进屋,目光就无法从陆韫身上移开。 瘦了。 杨束眼里划过心疼之色。 陆韫蹙了蹙眉,显然睡的不怎么舒服,她微侧身,睁开了眼。 “夫君?” 陆韫眼里带着点茫然,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她思念太甚,出了幻觉。 杨束握住陆韫的手,贴在脸上。 “媳妇,我回来了。”杨束眸子缱绻的看着陆韫,声音轻柔。 陆韫怔住,手从杨束的眉眼往下抚。 “是不是更俊了?” 陆韫扬起唇角,点了点头。 杨束扶她坐起来,露出恼色,“厨房这是克扣了你的吃食?都快能摸到骨头了。” “真是好肥的胆子!绝对不能轻饶!” 陆韫靠进杨束怀里,轻笑出声,“厨娘们已经变着花样了,是我胃口不好。” 杨束手贴上陆韫的小腹,“牌九跟我说,小家伙很折腾人。” “我不知道他来了,只顾着处理政务,他难免会生气。”陆韫眸色柔软。 杨束手从陆韫肚子上移开,把人紧紧搂住,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晚上我亲自下厨,给娘子补补。” “好。”陆韫声音软糯。 “对了,杨华月和瞿世济……” 杨束吻了吻陆韫的额头,“交给我。” “我回来了,娘子只需要养身体,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杨束看着陆韫,眼里全是怜惜和爱意。 有孕之身,替他撑着秦国,让他在外能全心攻伐。 送来的信里,你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抱怨。 嫁给他以来,陆韫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不是和他一起受人嘲讽,就是劳心劳神,操持里外。 她尽最大的力,扶他登天梯,去那个最高的位置。 “怎么了?”陆韫擦去杨束眼角的泪,眸色关切。 杨束头埋进陆韫颈间,“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陆韫轻抚杨束的背,“又觉得亏欠我?” “换个角度想,我也在实现自己的梦,这可是别的姑娘求都求不到的机会。” “夫君,我真不苦,你呀,入了心,就总觉得自己给的不够。” “我现在可是一国之母,万万人之上,就是想受委屈都受不了。” “我腹中若是男孩,哪怕天资平庸,他也会是太子,将来的秦国君王。” “等天下一统,以夫君的性子,怕是会早早退位。” “到那时,有身份,又有闲,能看遍山川湖泊,光想想就叫人欢喜。” “史书上,我应该能有一笔。” “就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评价我,仔细想想,没犯大错,应不会挨批。” 闻着陆韫身上好闻的体香,杨束笑了,真是亲媳妇,对他了解透彻。 但太谦逊了啊,居然是不会挨批。 “娘子,我分你点自信?” “你这样,我很惶恐啊,做到这地步是不会挨批,我岂不是要上耻辱柱?” “以我看,娘子的评语应是慈德昭彰,千古一后。”杨束抬起头,满脸骄傲。 “又哄人。”陆韫笑嗔他。 “韫儿真美。” 杨束抚上陆韫的脸,再克制不住心底汹涌的情感,吻了上去。 对虚名,陆韫从未在意过。 她说这些,是为了抚平他心里的歉意。 杨束曾经有家,后来没了,娶了陆韫后,他又有了,且更加温暖,因为里头的这个人,无条件的爱着他,包容他。 “姑爷。” 窗口挤出来一个脑袋,如教导主任般盯着杨束。 杨束默默无语,他是没分寸的人? 抚了抚陆韫的里衣,杨束站起身,用一根手指,把墨梅的脑袋推了出去。 关完窗户,杨束把门锁了。 谁也别想打扰他和媳妇亲热! “娘子放心,她进不来。”杨束微抬下巴,十分神气,表示他们可以继续。 陆韫噗呲笑,往后躲了躲,不让杨束亲。 杨束追过去,蹭陆韫的鼻子,只有这一刻,他是完全放松的。 第544章这门亲,绝不能成 一旁的侍女嘴角抽了下,皆是无语。 她们要不要搬来镜子,给杨华月照照,她是姓杨,但跟皇上真不是一家。 没看她们现在都称呼华月姑娘,而不是杨姑娘,就是想让杨华月意识到这一点。 但显然,她们高估了杨华月的智商。 “把她带回驿站。” 陆韫被杨华月嚷嚷的头疼。 幕后之人想来也知道杨华月的性子,不是能改造的,完全没在这上面费工夫。 情况很明显了,就是让他们糟心。 杨华月进过帝王宫,这事知道的人不少,杨家虽未对外宣告什么,但在外人看来,杨华月与杨家在血缘上,是有牵扯的。 为了给杨家交代,瞿世济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把杨华月迎进门。 杨华月这品行脾气,再和睦的家,都会让她搅的鸡飞狗跳。 不管从哪方面,这门亲,都不能成。 现在难就难在,杨华月和瞿世济的事在外面传遍了,那些人可不知内情,要以为杨家的姑娘是想睡就能睡的,无疑损了皇室的威严。 甚至让杨束沦为笑料。 陆韫揉了揉额头,恼怒不已。 此事看着简单,却极难处理。 “小姐。” 墨梅喂陆韫吃酸果。 “不想了,姑爷不是快回来了?” “你肚子里还有小太子呢,可不能劳心,让姑爷烦去。” 墨梅找来陆韫最喜欢的书,翻开给她看。 “小姐,大夫交代了,你得静养,开开心心的。” 在墨梅的碎碎念下,陆韫只得依她。 …… “皇上,牌九的信。”方壮从信筒里倒出字条,递给杨束。 杨束单手搂住杨宁,将字条接了过来。 扫了几眼,杨束眉心蹙紧,杨华月跟瞿元中的侄子混一起了? 可真行啊! 杨束眼底凛冽,明着打不过,开始背地里使阴招了。 “加快速度,争取在明日太阳落山前赶回去。” 杨束沉着眸,交代方壮。 “给牌九递信,让他路上安排好接应的人。” 马车杨束是坐不住了,午时刚过,杨束就脱离了队伍。 这一次方壮没跟着,他在,旁人才不会猜疑杨束离开了。 天黑前,杨束就抵达了会宁。 墨梅在数叶子,看到杨束,微微一愣,不是明日回来? “姑爷。” 墨梅打了声招呼,杨束点点头,大步越过她进了屋。 床榻上,陆韫眼睛闭合,呼吸轻浅。 杨束缓步靠近,自进屋,目光就无法从陆韫身上移开。 瘦了。 杨束眼里划过心疼之色。 陆韫蹙了蹙眉,显然睡的不怎么舒服,她微侧身,睁开了眼。 “夫君?” 陆韫眼里带着点茫然,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她思念太甚,出了幻觉。 杨束握住陆韫的手,贴在脸上。 “媳妇,我回来了。”杨束眸子缱绻的看着陆韫,声音轻柔。 陆韫怔住,手从杨束的眉眼往下抚。 “是不是更俊了?” 陆韫扬起唇角,点了点头。 杨束扶她坐起来,露出恼色,“厨房这是克扣了你的吃食?都快能摸到骨头了。” “真是好肥的胆子!绝对不能轻饶!” 陆韫靠进杨束怀里,轻笑出声,“厨娘们已经变着花样了,是我胃口不好。” 杨束手贴上陆韫的小腹,“牌九跟我说,小家伙很折腾人。” “我不知道他来了,只顾着处理政务,他难免会生气。”陆韫眸色柔软。 杨束手从陆韫肚子上移开,把人紧紧搂住,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晚上我亲自下厨,给娘子补补。” “好。”陆韫声音软糯。 “对了,杨华月和瞿世济……” 杨束吻了吻陆韫的额头,“交给我。” “我回来了,娘子只需要养身体,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杨束看着陆韫,眼里全是怜惜和爱意。 有孕之身,替他撑着秦国,让他在外能全心攻伐。 送来的信里,你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抱怨。 嫁给他以来,陆韫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不是和他一起受人嘲讽,就是劳心劳神,操持里外。 她尽最大的力,扶他登天梯,去那个最高的位置。 “怎么了?”陆韫擦去杨束眼角的泪,眸色关切。 杨束头埋进陆韫颈间,“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陆韫轻抚杨束的背,“又觉得亏欠我?” “换个角度想,我也在实现自己的梦,这可是别的姑娘求都求不到的机会。” “夫君,我真不苦,你呀,入了心,就总觉得自己给的不够。” “我现在可是一国之母,万万人之上,就是想受委屈都受不了。” “我腹中若是男孩,哪怕天资平庸,他也会是太子,将来的秦国君王。” “等天下一统,以夫君的性子,怕是会早早退位。” “到那时,有身份,又有闲,能看遍山川湖泊,光想想就叫人欢喜。” “史书上,我应该能有一笔。” “就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评价我,仔细想想,没犯大错,应不会挨批。” 闻着陆韫身上好闻的体香,杨束笑了,真是亲媳妇,对他了解透彻。 但太谦逊了啊,居然是不会挨批。 “娘子,我分你点自信?” “你这样,我很惶恐啊,做到这地步是不会挨批,我岂不是要上耻辱柱?” “以我看,娘子的评语应是慈德昭彰,千古一后。”杨束抬起头,满脸骄傲。 “又哄人。”陆韫笑嗔他。 “韫儿真美。” 杨束抚上陆韫的脸,再克制不住心底汹涌的情感,吻了上去。 对虚名,陆韫从未在意过。 她说这些,是为了抚平他心里的歉意。 杨束曾经有家,后来没了,娶了陆韫后,他又有了,且更加温暖,因为里头的这个人,无条件的爱着他,包容他。 “姑爷。” 窗口挤出来一个脑袋,如教导主任般盯着杨束。 杨束默默无语,他是没分寸的人? 抚了抚陆韫的里衣,杨束站起身,用一根手指,把墨梅的脑袋推了出去。 关完窗户,杨束把门锁了。 谁也别想打扰他和媳妇亲热! “娘子放心,她进不来。”杨束微抬下巴,十分神气,表示他们可以继续。 陆韫噗呲笑,往后躲了躲,不让杨束亲。 杨束追过去,蹭陆韫的鼻子,只有这一刻,他是完全放松的。 第545章朕便施施恩,赐你杨姓 “我给小家伙带了礼物,他现在还玩不了,娘子先替他收着。” 杨束打开一个小包,里面是巴掌大的锤子、双截棍,去了剑尖的剑,还有一个带握柄的小拳头。 这些都是杨束闲暇时,用紫檀木亲自雕的。 陆韫一件件拿起看,笑瞧杨束,“都是男孩子玩的。” 杨束拿出另一个小包,让陆韫打开。 陆韫解了绳结,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小拨浪鼓、小玩偶,还有一件粉色的小裙子。 “我针线不行,没法亲自做,只能画图纸,让绣娘把小裙子做出来。” “韫儿生的,男女我都欢喜。” “虽然我文采不太行,但我养孩子绝对行,你看宁儿,多健壮,同龄的孩子都不够她一巴掌打的。” 陆韫揉杨束的脸,笑嗔他,“柳韵可没少因这事苦恼呢。” “皇上、娘娘。” 气氛正温馨时,外面响起敲门声,侍女细声道:“驿馆传话来,杨华月打伤了侍卫。” “知道了。”杨束把侍女打发走。 抚了抚陆韫的秀发,杨束取来游记,“我很快回来。” 留恋的抱了抱陆韫,杨束大步往外走,一出屋,他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到底是谁给杨华月的自信,觉得进过帝王宫,就能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别说杨华月不是杨家的人,就算是,也没有随意打杀人的权利。 秦国的律法不是摆设! …… “大哥!” 看到杨束,杨华月一改泼辣,全是女儿家的娇俏。 “那侍卫好大的胆子,竟给我送狗都不吃的饭食。”杨华月撅着嘴,跟杨束告状。 “还有陆韫,要不是运气好,哪轮得到她坐上后位。” “不仅不感恩,反而作威作福!骑到杨家人头上!” “我受了那么大的罪,她一句表示都没有,也没提惩治那些歹人。” “大哥,我看她就是高位坐久了,没把你放在眼里。” “如此毒妇,绝不能再容忍,就该……” “啪!” 一声巨响。 杨华月摔在地上,脸上是五个清晰的指印。 “大哥?” 杨华月脑子嗡嗡的,一嘴的血。 “你为杨家,为秦国,做过什么?竟敢污蔑皇后!” “朕只有一个妹妹,她叫杨冉,至于你,想认大哥,也得回去问问爹妈有没有生。” “来人!”杨束厉喝,“杨华月被劫当日,就已身亡,前几日才清的坟头草。” “连死人的名字都冒充,为了攀附杨家,你们真是不择手段!” “既如此,朕便施施恩,赐你杨姓。” “送她去静月寺,为秦国祈福,无诏不得出。” “大哥……”杨华月懵了。 这些话,她怎么听不懂。 “大哥,我没有死!” 杨华月抱住杨束的腿,“是陆韫!陆韫骗你!” “陆韫就是个毒妇!” “那伙歹人,那伙歹人肯定是她安排的!” “大哥,我真的是杨华月!” “大哥,你认真看看我,我没有死!”杨华月语无伦次。 “拖走!” 杨束踢开杨华月,眼神就像在看苍蝇。 “大哥!杨华月手往前伸,声嘶力竭的喊。 “我就是杨华月啊!” 在侍卫的拖拽下,杨华月的声音越来越远。 “皇上,许刺史来了。”侍卫到杨束跟前禀道。 杨束点头,示意侍卫把人带过来。 “取壶酒来。” 杨束淡声开口,近期发生的事多,不是一两句能聊完的。 “臣……” “行了,别整虚的了。”杨束打断许靖州,往对面倒了杯酒。 “杨华月出现的蹊跷。”许靖州在石凳上坐下,没废话,直奔主题。 “可不是蹊跷。”杨束嘴角有淡淡的讽意。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大舅兄有好提议?”杨束抿了口酒,看过去。 “斥责瞿世济,让礼部选个日子,把婚成了。” “等事情淡化了,就让杨华月病逝。”许靖州平静开口。 臣子与帝王的利益冲突,毫无疑问,牺牲份量轻的那方。 杨华月现在代表的是杨家的脸面,再恼,也只能先忍着,把她捧起来。 杨束摩挲酒杯,“事情淡化是什么时候?” “他们费这般心思,岂会没后招?” “杨华月那个人,又蠢又坏,蛮横恶毒,她要进了瞿家,能把瞿家闹个天翻地覆。” “里头要死伤几个,瞿元中心里能好受?” “将在外,帝王可以不稳他的家,但不能添乱。” “什么杨华月?早在被劫那日,她就身亡了。” “一个冒牌货,也想搅弄风云?” “朕刚下旨,赐她杨姓,终身拘禁静月寺,为秦国祈福。” 许靖州眨了眨眼,瞟杨束,“你都处理好了,还问我。” “这不是怕你有更好的方案。” “论头脑,谁能比的过皇上。” “大舅兄是对朕有意见?这话听着阴阳怪气的。” 许靖州斜杨束,“皇上想罚我,不用寻由头。”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简单点。”杨束直摇头,“大舅兄,你呀,心思太多了。” “别拐弯了,听着难受。” 许靖州不跟杨束打太极了。 “陇知府的次女是怎么回事?”杨束眸色淡了淡。 “她在你下榻的驿馆,待了有半刻钟。” “你向朕要冉儿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要耐不住,朕许你娇妻美妾。” 许靖州放下酒杯,神情凝重,“陇秀后背有月牙状的图案,我在天星阁杀手身上,看到过。” “就想着将计就计,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后背?许靖州,你扒她衣裳了?”杨束瞳孔地震,惊呼。 许靖州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是她自己脱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将来会官至相位。” “投怀送抱是很稀奇的事?” “另外,重点是这个?” 杨束摸了摸下巴,“天星阁杀手,同处一室,她怎么没宰了你?” “这不合理。” 许靖州吸了口气,咬字,“活人比死人的价值,更高!” “若能诱我上船,乱秦国,不说轻而易举,至少可以找到使力的点。” “有道理。”杨束点头,一副懂了的姿态。 “你继续。” 许靖州闭了闭眼,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玩意是皇帝,再恶劣,也不能上手打。 第545章朕便施施恩,赐你杨姓 “我给小家伙带了礼物,他现在还玩不了,娘子先替他收着。” 杨束打开一个小包,里面是巴掌大的锤子、双截棍,去了剑尖的剑,还有一个带握柄的小拳头。 这些都是杨束闲暇时,用紫檀木亲自雕的。 陆韫一件件拿起看,笑瞧杨束,“都是男孩子玩的。” 杨束拿出另一个小包,让陆韫打开。 陆韫解了绳结,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小拨浪鼓、小玩偶,还有一件粉色的小裙子。 “我针线不行,没法亲自做,只能画图纸,让绣娘把小裙子做出来。” “韫儿生的,男女我都欢喜。” “虽然我文采不太行,但我养孩子绝对行,你看宁儿,多健壮,同龄的孩子都不够她一巴掌打的。” 陆韫揉杨束的脸,笑嗔他,“柳韵可没少因这事苦恼呢。” “皇上、娘娘。” 气氛正温馨时,外面响起敲门声,侍女细声道:“驿馆传话来,杨华月打伤了侍卫。” “知道了。”杨束把侍女打发走。 抚了抚陆韫的秀发,杨束取来游记,“我很快回来。” 留恋的抱了抱陆韫,杨束大步往外走,一出屋,他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到底是谁给杨华月的自信,觉得进过帝王宫,就能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别说杨华月不是杨家的人,就算是,也没有随意打杀人的权利。 秦国的律法不是摆设! …… “大哥!” 看到杨束,杨华月一改泼辣,全是女儿家的娇俏。 “那侍卫好大的胆子,竟给我送狗都不吃的饭食。”杨华月撅着嘴,跟杨束告状。 “还有陆韫,要不是运气好,哪轮得到她坐上后位。” “不仅不感恩,反而作威作福!骑到杨家人头上!” “我受了那么大的罪,她一句表示都没有,也没提惩治那些歹人。” “大哥,我看她就是高位坐久了,没把你放在眼里。” “如此毒妇,绝不能再容忍,就该……” “啪!” 一声巨响。 杨华月摔在地上,脸上是五个清晰的指印。 “大哥?” 杨华月脑子嗡嗡的,一嘴的血。 “你为杨家,为秦国,做过什么?竟敢污蔑皇后!” “朕只有一个妹妹,她叫杨冉,至于你,想认大哥,也得回去问问爹妈有没有生。” “来人!”杨束厉喝,“杨华月被劫当日,就已身亡,前几日才清的坟头草。” “连死人的名字都冒充,为了攀附杨家,你们真是不择手段!” “既如此,朕便施施恩,赐你杨姓。” “送她去静月寺,为秦国祈福,无诏不得出。” “大哥……”杨华月懵了。 这些话,她怎么听不懂。 “大哥,我没有死!” 杨华月抱住杨束的腿,“是陆韫!陆韫骗你!” “陆韫就是个毒妇!” “那伙歹人,那伙歹人肯定是她安排的!” “大哥,我真的是杨华月!” “大哥,你认真看看我,我没有死!”杨华月语无伦次。 “拖走!” 杨束踢开杨华月,眼神就像在看苍蝇。 “大哥!杨华月手往前伸,声嘶力竭的喊。 “我就是杨华月啊!” 在侍卫的拖拽下,杨华月的声音越来越远。 “皇上,许刺史来了。”侍卫到杨束跟前禀道。 杨束点头,示意侍卫把人带过来。 “取壶酒来。” 杨束淡声开口,近期发生的事多,不是一两句能聊完的。 “臣……” “行了,别整虚的了。”杨束打断许靖州,往对面倒了杯酒。 “杨华月出现的蹊跷。”许靖州在石凳上坐下,没废话,直奔主题。 “可不是蹊跷。”杨束嘴角有淡淡的讽意。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大舅兄有好提议?”杨束抿了口酒,看过去。 “斥责瞿世济,让礼部选个日子,把婚成了。” “等事情淡化了,就让杨华月病逝。”许靖州平静开口。 臣子与帝王的利益冲突,毫无疑问,牺牲份量轻的那方。 杨华月现在代表的是杨家的脸面,再恼,也只能先忍着,把她捧起来。 杨束摩挲酒杯,“事情淡化是什么时候?” “他们费这般心思,岂会没后招?” “杨华月那个人,又蠢又坏,蛮横恶毒,她要进了瞿家,能把瞿家闹个天翻地覆。” “里头要死伤几个,瞿元中心里能好受?” “将在外,帝王可以不稳他的家,但不能添乱。” “什么杨华月?早在被劫那日,她就身亡了。” “一个冒牌货,也想搅弄风云?” “朕刚下旨,赐她杨姓,终身拘禁静月寺,为秦国祈福。” 许靖州眨了眨眼,瞟杨束,“你都处理好了,还问我。” “这不是怕你有更好的方案。” “论头脑,谁能比的过皇上。” “大舅兄是对朕有意见?这话听着阴阳怪气的。” 许靖州斜杨束,“皇上想罚我,不用寻由头。”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简单点。”杨束直摇头,“大舅兄,你呀,心思太多了。” “别拐弯了,听着难受。” 许靖州不跟杨束打太极了。 “陇知府的次女是怎么回事?”杨束眸色淡了淡。 “她在你下榻的驿馆,待了有半刻钟。” “你向朕要冉儿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要耐不住,朕许你娇妻美妾。” 许靖州放下酒杯,神情凝重,“陇秀后背有月牙状的图案,我在天星阁杀手身上,看到过。” “就想着将计就计,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后背?许靖州,你扒她衣裳了?”杨束瞳孔地震,惊呼。 许靖州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是她自己脱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将来会官至相位。” “投怀送抱是很稀奇的事?” “另外,重点是这个?” 杨束摸了摸下巴,“天星阁杀手,同处一室,她怎么没宰了你?” “这不合理。” 许靖州吸了口气,咬字,“活人比死人的价值,更高!” “若能诱我上船,乱秦国,不说轻而易举,至少可以找到使力的点。” “有道理。”杨束点头,一副懂了的姿态。 “你继续。” 许靖州闭了闭眼,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玩意是皇帝,再恶劣,也不能上手打。 第546章帝王的心思,从不简单 “陇秀背上的月牙图案,是有人告诉她,我好这口。” 许靖州往下说:“根据陇秀交代的,我顺藤摸瓜,查到了绸缎铺。” 杨束端杯的手顿住了。 “这也是为什么没同皇上禀报的原因,信中三言两语的,很难交代清楚,极容易导致误会。” “柳妃娘娘一心向秦国,断不会做出危害皇上的事。” “绸缎铺里,应是混进了奸人。” “我猜测,此人并没有混进核心,若在那里头,就不会让我查到绸缎铺了。” “陇秀背上的图案,怕就是一个陷进,他们是故意引我调查。” “我要领衙役进绸缎铺抓人……” “能抓到还好,要没抓到,我与柳妃娘娘,势必交恶。” “皇上要因此对娘娘起疑,内宅怕是再难和睦。” “这有了空子,那些人就能往帝王宫钻了。” 杨束的脸一点一点沉了下来,“这群臭虫,明着不敢刚,就使这些鬼魅伎俩。” 许靖州饮了口酒,蓦地停住,“你不是怀疑我勾结外敌了吧?” “怎么会呢,我对大舅兄绝对相信。” 见许靖州还是盯着自己,杨束手轻点酒杯,“你隐而不报,这事要传出去,心怀叵测的人会趁着这个机会中伤你。” “朕问清楚,到时也好堵他们的嘴。” “事前交代跟事后交代,其中的差别,你也知道。” “朕若怀疑你,早拿下调查了,还会听你说这么多?” “朕信你对秦国的忠心,更信……”许靖州不会把唯一的亲人放烤架上。 “皇上思虑周全。”许靖州将嘴里的酒吞下。 “会宁清了这么多次,依旧没清干净,就像苔藓,刷掉了,又会长出来,让人烦得很。”杨束给许靖州倒满。 “此事,你别管了,幕后的人,就是想让秦国君臣离心,互生不满。” “朕会让他们知道,会宁是谁的会宁。” 许靖州点头,饮完两杯,他看杨束,“皇上没往郡主那添油加醋吧?” “朕是那种人?” “帝王的心思,从不简单,哪是臣子猜的透的。” 杨束默默无语,得,让他阴阳回来了。 “行了,朕喝酒。”杨束满饮。 “等冉儿从业国,不对,秦国的新疆土回来,朕准备册封她为慧敏长公主。” 登基那会儿,杨束就想封的,但杨冉不同意,说自己不是老爷子那一脉,且对秦国毫无贡献,任杨束说什么,杨冉都不答应。 这事就暂时搁置了,但杨束始终惦记着。 郡主的待遇哪有公主的丰厚。 就算是落魄公主,名头也好听啊。 妹妹不在意身外之物,但做哥哥的,得为她的将来考虑。 “臣有空闲。”许靖州忙道。 “公主的册封,关你什么事,你有屁的空闲,密卫同朕说,月亮睡了你都没睡,熬死了,朕找谁干活!” “……” 半壶酒下肚,杨束叹气,“萧国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头。” “萧漪那女人,不仅不省油,她还拿我们的点!” “大舅兄,你出的主意真能行?”杨束用怀疑的目光看许靖州。 殷勤他献了,效果嘛…… 萧国百姓感恩萧漪的时候,会提一嘴他。 “秦帝是个好人啊。”发完好人卡,就没了。 但他们对萧漪,是变着花样的夸,怎么夸都夸不够。 这要打起来,杨束都不用想他们帮谁。 总觉得是给萧漪忙活。 “皇上,咱们要从长远看。”许靖州眼观鼻,鼻观嘴。 走到这一步,回头是不可能的了,除了硬着头皮坚持,没别的法子了。 “皇上,我们要往好的方向想。” “萧漪身上的旧伤那么多,也许哪天就发作了。” 杨束觑许靖州,“你看我有被安慰到?” “徒手接箭矢,她怎么瞧都很能活。” “指不定我俩走了,她还在。” 杨束给自己倒满酒,一口饮下。 “齐国如何了?” 谈萧漪,实在沉重,许靖州转了话题。 “各方势力已经到了桐郡。” “郡王府前前后后来三波人了。” “要不是提前把昌敏的藏了起来,估计他的头颅,已经送上了我的案桌。” 杨束仰头,又是一杯酒,“刺杀什么的,不算大事,难的是粮食。” “人数太多,连一天一顿米饭都供应不起。” “我们的米粮,又运不过去,时间长了,旁人一猜,就能猜到是我入室抢劫。” “朕的名声,也是名声啊!”杨束拍石桌。 “皇上,百姓会体谅你的。”许靖州宽慰他。 “或者,咱们装装样子,假装往桐郡运粮?” “也只能这样了。”遮羞布能扯还是得扯块的。 “月瑶明日可能回来?臣许久没同她一起用过饭了。”许靖州声音温和下来。 “明日太阳下山前,应能到会宁,但去刺史府,你就别想了,一路坐车,肯定要让她歇歇,缓缓疲惫。” “帝王宫的饭,一向好。”许靖州笑着开口。 “朕也觉得。” 见杨束装傻,许靖州掀起眼帘,“皇上,地方上有许多事务需您来决策。” “你看,客气了不是,咱们之间,可是妹夫和大舅兄的关系。”杨束十分热情。 “尽管来,帝王宫随时备着饭菜,朕一准和大舅兄畅饮。” 每天处理的东西,又杂又多,再加,杨束得疯。 “皇上盛情相邀,臣却之不恭了。” 两人相视而笑,转过头,都是扯嘴角。 杨冉没回来前,杨束和许靖州,相处还是和谐的。 毕竟杨束是占便宜的一方。 但如今自个妹妹被人盯上了,这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杨束清楚自己不占理,可心里不得劲啊。 见天色暗下来,杨束没再同许靖州聊,得赶回去给媳妇孩子做饭。 两菜一汤,端进房里前,杨束冲了个澡,喝了两杯茶。 陆韫害喜严重,杨束不敢弄肉和鱼,拍了个黄瓜凉拌,再就是酸果子泡的鸡爪。 汤是西红柿汤。 陆韫现在的情况,不是补,是要让她吃下东西。 等孕吐减轻了,再食用鸡鸭肉。 “如何?”杨束拿过丝带,将陆韫披散在腰间的青丝绑了起来,方便她吃饭。 “很爽口。” 陆韫再次夹了个黄瓜,神情十分愉悦。 杨束给她布菜,见陆韫用了下去,嘴角不由扬起。 第546章帝王的心思,从不简单 “陇秀背上的月牙图案,是有人告诉她,我好这口。” 许靖州往下说:“根据陇秀交代的,我顺藤摸瓜,查到了绸缎铺。” 杨束端杯的手顿住了。 “这也是为什么没同皇上禀报的原因,信中三言两语的,很难交代清楚,极容易导致误会。” “柳妃娘娘一心向秦国,断不会做出危害皇上的事。” “绸缎铺里,应是混进了奸人。” “我猜测,此人并没有混进核心,若在那里头,就不会让我查到绸缎铺了。” “陇秀背上的图案,怕就是一个陷进,他们是故意引我调查。” “我要领衙役进绸缎铺抓人……” “能抓到还好,要没抓到,我与柳妃娘娘,势必交恶。” “皇上要因此对娘娘起疑,内宅怕是再难和睦。” “这有了空子,那些人就能往帝王宫钻了。” 杨束的脸一点一点沉了下来,“这群臭虫,明着不敢刚,就使这些鬼魅伎俩。” 许靖州饮了口酒,蓦地停住,“你不是怀疑我勾结外敌了吧?” “怎么会呢,我对大舅兄绝对相信。” 见许靖州还是盯着自己,杨束手轻点酒杯,“你隐而不报,这事要传出去,心怀叵测的人会趁着这个机会中伤你。” “朕问清楚,到时也好堵他们的嘴。” “事前交代跟事后交代,其中的差别,你也知道。” “朕若怀疑你,早拿下调查了,还会听你说这么多?” “朕信你对秦国的忠心,更信……”许靖州不会把唯一的亲人放烤架上。 “皇上思虑周全。”许靖州将嘴里的酒吞下。 “会宁清了这么多次,依旧没清干净,就像苔藓,刷掉了,又会长出来,让人烦得很。”杨束给许靖州倒满。 “此事,你别管了,幕后的人,就是想让秦国君臣离心,互生不满。” “朕会让他们知道,会宁是谁的会宁。” 许靖州点头,饮完两杯,他看杨束,“皇上没往郡主那添油加醋吧?” “朕是那种人?” “帝王的心思,从不简单,哪是臣子猜的透的。” 杨束默默无语,得,让他阴阳回来了。 “行了,朕喝酒。”杨束满饮。 “等冉儿从业国,不对,秦国的新疆土回来,朕准备册封她为慧敏长公主。” 登基那会儿,杨束就想封的,但杨冉不同意,说自己不是老爷子那一脉,且对秦国毫无贡献,任杨束说什么,杨冉都不答应。 这事就暂时搁置了,但杨束始终惦记着。 郡主的待遇哪有公主的丰厚。 就算是落魄公主,名头也好听啊。 妹妹不在意身外之物,但做哥哥的,得为她的将来考虑。 “臣有空闲。”许靖州忙道。 “公主的册封,关你什么事,你有屁的空闲,密卫同朕说,月亮睡了你都没睡,熬死了,朕找谁干活!” “……” 半壶酒下肚,杨束叹气,“萧国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头。” “萧漪那女人,不仅不省油,她还拿我们的点!” “大舅兄,你出的主意真能行?”杨束用怀疑的目光看许靖州。 殷勤他献了,效果嘛…… 萧国百姓感恩萧漪的时候,会提一嘴他。 “秦帝是个好人啊。”发完好人卡,就没了。 但他们对萧漪,是变着花样的夸,怎么夸都夸不够。 这要打起来,杨束都不用想他们帮谁。 总觉得是给萧漪忙活。 “皇上,咱们要从长远看。”许靖州眼观鼻,鼻观嘴。 走到这一步,回头是不可能的了,除了硬着头皮坚持,没别的法子了。 “皇上,我们要往好的方向想。” “萧漪身上的旧伤那么多,也许哪天就发作了。” 杨束觑许靖州,“你看我有被安慰到?” “徒手接箭矢,她怎么瞧都很能活。” “指不定我俩走了,她还在。” 杨束给自己倒满酒,一口饮下。 “齐国如何了?” 谈萧漪,实在沉重,许靖州转了话题。 “各方势力已经到了桐郡。” “郡王府前前后后来三波人了。” “要不是提前把昌敏的藏了起来,估计他的头颅,已经送上了我的案桌。” 杨束仰头,又是一杯酒,“刺杀什么的,不算大事,难的是粮食。” “人数太多,连一天一顿米饭都供应不起。” “我们的米粮,又运不过去,时间长了,旁人一猜,就能猜到是我入室抢劫。” “朕的名声,也是名声啊!”杨束拍石桌。 “皇上,百姓会体谅你的。”许靖州宽慰他。 “或者,咱们装装样子,假装往桐郡运粮?” “也只能这样了。”遮羞布能扯还是得扯块的。 “月瑶明日可能回来?臣许久没同她一起用过饭了。”许靖州声音温和下来。 “明日太阳下山前,应能到会宁,但去刺史府,你就别想了,一路坐车,肯定要让她歇歇,缓缓疲惫。” “帝王宫的饭,一向好。”许靖州笑着开口。 “朕也觉得。” 见杨束装傻,许靖州掀起眼帘,“皇上,地方上有许多事务需您来决策。” “你看,客气了不是,咱们之间,可是妹夫和大舅兄的关系。”杨束十分热情。 “尽管来,帝王宫随时备着饭菜,朕一准和大舅兄畅饮。” 每天处理的东西,又杂又多,再加,杨束得疯。 “皇上盛情相邀,臣却之不恭了。” 两人相视而笑,转过头,都是扯嘴角。 杨冉没回来前,杨束和许靖州,相处还是和谐的。 毕竟杨束是占便宜的一方。 但如今自个妹妹被人盯上了,这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杨束清楚自己不占理,可心里不得劲啊。 见天色暗下来,杨束没再同许靖州聊,得赶回去给媳妇孩子做饭。 两菜一汤,端进房里前,杨束冲了个澡,喝了两杯茶。 陆韫害喜严重,杨束不敢弄肉和鱼,拍了个黄瓜凉拌,再就是酸果子泡的鸡爪。 汤是西红柿汤。 陆韫现在的情况,不是补,是要让她吃下东西。 等孕吐减轻了,再食用鸡鸭肉。 “如何?”杨束拿过丝带,将陆韫披散在腰间的青丝绑了起来,方便她吃饭。 “很爽口。” 陆韫再次夹了个黄瓜,神情十分愉悦。 杨束给她布菜,见陆韫用了下去,嘴角不由扬起。